月光倾泻而下,落在顾行之冷酷绝伦的脸上,此时的他带着面具,更添几分阴冷,一双黑眸如深邃的暗夜,状似无意地看向一旁的顾行然,道:“三王,今夜的事你怎么想?”
顾行然紧紧抿着双唇,恨意难掩,这么多年除了那个没用的七弟,还从未见过中了天绝蛊能这么快的解毒,心中不免开始怀疑面前人的身份。
听到他在问自己,抬起头看了过去,努力克制住心底的紧张与害怕,坦然自若的回道:“鬼王说笑了,今晚的事情本王又怎么能看出其中的关联,不过还真是没想到谢侯府家的这位二小姐如此心肠歹毒,竟当众做出这种事情,您放心,我南黎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青冥鬼王权势滔天,四国之中怕是没人敢正面与他为敌,可如今居然为了谢初影闹得如此不快,若因为此事而与南黎为敌,那这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皇帝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看来此事自己一定要妥善处理。
“就是,鬼王你放心,朕绝对不会姑息那个背后指使的人。”皇帝承诺道,见他不语,便看向地上趴着的谢凝玉,冷声道:“你今日若是说出那背后指使的人,朕可以饶你不死,可如果你不愿说出来的话,朕绝对不会放过你!”
谢凝玉浑身颤抖,看着这种局面,不由得冷汗涔涔,心中百转千回,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被一旁的顾行然打断道:“父皇,之前让儿臣查的马场上的事,现在已经有些眉目了,说不定与此事背后之人是同一人。”
闻言,皇帝心下不快,有些恼怒地看着顾行然,“这件事稍后再议!现在我们要给鬼王一个交代。”
“父皇!上次的事情不是别人,正是七弟所为!”顾行然生怕错过这个机会就会暴露自己的一切,忙出声道。
话落,所有人皆是一惊,一时之间,议论纷纷,皇帝满脸的不可置信,紧紧皱着眉头,过了半响才开口道:“如果是他的话有什么证据?又如何证明谢凝玉背后之人也是他?”
顾行之听着他们的对话,藏在面具后面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倒要看看顾行然怎么把这件事算计在自己身上。
接着,顾行然指着谢凝玉,似是威胁一样的说道:“你快交代,是不是七王顾行之派你来的?”
谢凝玉张张嘴,刚想点头,就被谢初影突然出声打断道:“三王爷果真是厉害,这么快就找到了凶手,可臣女若是没有记错的话,那日若不是七王,你们连马匹失控的原因都找不到,难不成你以为七王傻到如此光明正大的暴露自己吗?”
顾行然的脸色因着这句话更加难看,一脸怒容,恨不得上去教训一番,可他明白,现在的谢初影有了青冥鬼王的庇护,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顾行然没想到她如此牙尖嘴利,竟被说的无言以对,恼羞成怒:“那日整个马场只有他一人带了笛子,而且我们找到了那个刀疤脸的男人,据他供述,正是七弟命他那么做的,人证物证俱在,本王并不是信口雌黄!”
接着又冷哼一声,看向皇帝,道:“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父皇明察。”
皇帝听后,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经久的沉默如死亡一般寂静,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仿佛连风都静止了,谢凝玉脸上已经麻木,痴痴呆呆的跪着,围着的太监和宫女们更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招来杀身之祸。
顾行之慵懒的靠在木椅上,漆黑如夜的眸中浮起一丝玩昧,邪魅妖娆的笑着,目光却森森阴寒,沁入骨髓,“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我服!”
此时的他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气势,那样的不可一世,嚣张狂妄。
顾行然本就是随口胡诌,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如今被青冥鬼王当众嘲讽,立马心虚的低下了头,额头上布满汗水,一滴滴的往下流,脸色更是一瞬间苍白的可怕。
顾行之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寒眸微眯,睥睨而视,“怎么?被我说中了,所以心虚了?”
闻言,顾行然一句话也没说,露出一抹僵硬的笑,眼底闪过一抹恐慌,看着皇帝急切地说:“父皇,儿臣绝对没有说半句假话,若真不是七弟所为,那便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他,您放心,儿臣一定会找到真正的凶手!”
谢初影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穿一切,她望着谢凝玉,淡淡一笑,道:“二姐姐,都这个时候了,你真的准备维护那个人吗?”说完见她依旧不为所动,所以继续说道:“你可想清楚了,我听说青冥鬼王那里折磨人的法子多到数不清,二姐姐真的想要去尝试一遍吗?”
果不其然,谢凝玉听了这话,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一边哭一边说:“我说,我说。”
“是谁给你的天绝蛊?”
谢凝玉一脸惧意,眼神飘忽,听到这句话立马看向不远处的顾行然,支支吾吾地说:“是……是三王爷给我的。”
闻言,所有人皆是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三王爷惹出来的,尤其是坐在首位的皇帝,一脸震惊地看向顾行然,不可思议地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那天绝蛊真的是你给她的?”
顾行然身子一软,一下子跌在了地上,一切都完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他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愤恨地盯着顾行之。
皇帝大怒,腾地一下站起来,自高而下地望着他,愤怒地低喝道:“你给朕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等等!”皇上立马出声阻止,这么多皇子中他最看重的便是顾行然,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