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宏,我能理解,我都能理解……”
拓跋宏讽刺冷笑:“朕要的感情是不含杂质的!朕说过要娶你,但不是这种方式。你知道朕讨厌什么,朕不喜欢被威胁,不喜欢被利用!你那么懂朕,为什么还要触及朕的底线?”他扔下腰带,控制不住情绪,疯了般含泪,红着眼睛说:“你知道吗?那老太婆为了权力,先杀了朕的生母,后杀了朕的父皇,接着又杀了恂儿的生母。朕如何能坦然?”他忽然眼中含着泪笑了起来,“朕现在连自己的生母姓什么名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很可悲?”
说着,抓过冯润的衣领,将她拎起。
两人靠得很近,彼此对视着,“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冯家人在打什么主意,朕不是傀儡,是不会任由你们摆布的!”
…………
已是深夜,长清宫的寝殿内,喜帕下的冯媛有了困意。
从小跟在身边的月瑾推门进来,见冯媛的身子有些摇晃,用金秤杆掀开冯媛头上的喜帕。
冯媛睁开眼,见不是拓跋宏,不禁有些失落。
月瑾见状,小声道:“贵人,陛下去了……”
冯媛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么久陛下没来,肯定是去了大姐那里。陛下和大姐从小感情就好,没来我这里,也说得过去。”
月瑾咬了咬唇:“贵人,您甘心吗?”
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头:“她是我的姐姐,我们姐妹感情极深,这次一起入宫,必会给陛下造成选择困扰,我没理由怪姐姐。”说完,放开了拳头。 一夜过去,整个内宫一片红艳艳的喜气,静静地,忧喜自知。
此时,拓跋宏正宿在新贵人冯润的寝宫里。
天还没亮,拓跋宏回眸看了看床上似睡非睡的佳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眸底闪过厌恶,没有任何留恋地走下床。
守夜的太监高敛听到动静,忙进来服侍其更衣。
冯润紧闭双眸,眼角落下一行清泪,翻过身,继续佯装熟睡。
“怎么?一夜没睡好?”戏谑的声音自身后冷冷响起。
冯润的身子微微一颤,擦干眼角的泪,自床上坐起望向拓跋宏笑道:“天色还早,还不到上朝的时辰,陛下何不多休息一会儿。”
拓跋宏走至床畔,伸出大手用力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没有一丝逃脱的余地,幽幽道:“和你们冯家人相处在一起,真是坐如针毡,朕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阿宏,这么多年了,我在你的心目中,当真没有一席之地吗?”冯润反问,语气中带着些许质问。
“让你做朕的妃子,朕打心底觉得恶心。朕肯临幸你,是你的福分。”
“君无戏言,陛下曾经对臣妾说的喜欢,竟是今天这般吗?”她惨然一笑,泪水顿时汹涌而出。
拓跋宏放开她负手而立,眯起眼睛玩味地看着她,“朕早就料到老太婆一定会把你们冯家的女子一个个送进宫里来。她最宠你三妹冯清,可她年纪还小,所以就先把你和冯媛先送进宫里来监视朕,你们以为朕会中这个圈套吗?”
冯润摇摇头:“陛下多想了,太皇太后从来都没交待过什么。”
拓跋宏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解释,讽刺一笑,“冯清是博陵长公主的女儿,算是半个皇亲国戚,老太婆那么宠她,定会对老太婆言听计从,将来肯定也是要送进宫里来的。你二妹冯媛生性儒弱,太过木讷,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朕自然不会打她的心思。”他伸手捏住冯润的下巴,“而你天资聪颖,又懂得收敛,老太婆对你还不够信任,自然不会交待你什么。在此之前,朕若不能控制你,未免太过无能。”
“原来你始终都防着我……”
“不过是逢场作戏,莫非你当真了?”他忽然收回手,埋下眼睑直起身,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怕看到她的失落和泪水后自己会心软。
冯润知道他心中有气,摇摇头,别过脸惨然一笑,心头泛起疼来,“陛下都不曾当真过,臣妾又怎么会当真。”
“没有当真最好!”拓跋宏微微诧异,深深地看着她,“你最好别奢望朕能真的对你好,更别奢望能从朕这里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