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具空洞的躯体,除了每晚从噩梦中尖叫着醒来的那一刻才有情绪的波动,除此之外,我总是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言不语。
有一次,我看到穆森从外面回来,在客厅脱外套,我看到后,整个人就跟着剧烈发抖,我尖叫着朝他扔瓶子,让他滚出去!穆森怕我伤到自己就紧紧地抱着我,任由我发疯将他抓的满脸血痕。
好几次,我看到有个衣着雅致的贵妇人来这里目光心疼地看着穆森劝他,我这个样子应该送去疯人院,不然迟早会伤到他。穆森都拒绝了。他亲历亲为照顾着我,哄我睡觉,像照顾小孩一样照顾我。
后来,我趁他不注意跑出去却一夜未归,第二天他在河边找到我的时候,我冻得四肢青白差点淹死。
穆森终于动摇了。
之后,我看到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进来问了我几个问题,我都傻傻地坐着。他们给我开了一堆的药,又对穆森说让我尽快入院治疗,不然病情只会越拖越糟糕,穆森没有说话。
第二天我趁着穆森在厨房的时候,一口气跑到了河边;我赤着脚,刺骨的寒意让我两条腿几乎失去了知觉。
旁边围观了好多人,不少人开始对我指指点点,朝我拍照,其中有两个胆子大点的要上来拉我,我惊吓地尖叫了一声,抱着头不断往后退去。穆森急匆匆地赶来,惊慌失措地看着我,朝我伸手:“宛宛,乖,到我这边来。”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手,突然间眼泪就下来了,我摇头再摇头:“不来,你不要我了。”
穆森微怔,眼眶有些红:“不会的,我会永远陪着宛宛,不让别人欺负。”他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不要怕,乖。”
我试探着慢慢朝他走过去,终于碰到了他温暖的手,然后他一把将我抱在怀里,紧紧地。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
之后,穆森怕我乱跑,对我寸步不离,就连晚上也是,他睡沙发,我睡床。刚开始他还有些不自在。
两个月后,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药起了作用,我的情绪慢慢开始稳定下来,也开始跟他正常说话了。
这天,我们正在吃饭的时候,电视里正转播东区项目的启动仪式,满屏都是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我手中的筷子突然就掉在了地上。
穆森循着我的视线看去,顿时明白了。我起身一言不发地回到房间关上门。穆森在外面叫了我许久,我都没有理会。
接着,他直接用备用钥匙开了门,坐到我身边,用力握着我的肩膀:“宛宛,事情都过去了,不要想了好么?”
我平静地抬头看向他:“没有,我跟他之间,永远都过不去。”
“我只是希望你能活得轻松一点,不要这么累,这么痛苦。”
我没有听他再说下去,我整个人缩在了被子里;半夜,好久没有打扰过我的噩梦再次造访。
我被尖利可怕的婴儿哭声刺激地睁开眼,我捂着耳朵冲进浴室,将整张脸都埋进冰冷的水里,冰凉刺骨的液体从眼耳口鼻汹涌而入;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被人一把拉出来。
穆森一身凌乱的睡衣气喘吁吁看着我,我瞪大双眼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空洞。
许久之后穆森蹲下身紧紧抱着我,微凉的唇贴着我的脸颊,声音里有丝妥协和哽咽:“不要再这样好么,你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我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