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进门直奔徐晚晚的床头坐下,素手抚上女儿的脸,爱怜地问到:“这才刚醒,怎么不好好躺着,起来作甚?”
徐晚晚对于这样亲昵的动作实在不适应,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就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却被周氏察觉到,手指一僵,捏起绣帕又嘤嘤哭了起来。
“晚儿,你这是在怪为娘吗?嘤嘤嘤……”
徐晚晚看妇人哭得悲恸,她最看不得人哭,但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地安慰对方。
“……”但是那个“娘”字就是卡在喉咙里叫不出来,“你,你别哭,我不是怪你,只是我刚醒,有很多事都忘记了!”
徐晚晚知道,她的这个说辞有些牵强,但她到底不是沐晚卿,自然对沐晚卿的事情一无所知,就连一些基本的她都是从扶桑那里得知的。
她不是沐晚卿,也不可能跟别人说这具身体是沐晚卿的,但她的灵魂是徐晚晚吧,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
为了不惹出没必要的麻烦,失忆这个说法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
周氏听见自家女儿失忆了,哭声不仅没有停止反而哭得更大声了,一把将徐晚晚搂在怀里。
“晚儿,你怎么把娘给忘了……都是为娘的错,老天爷要怎么惩罚都惩罚我这个做娘的好了,为什么要折磨我苦命的女儿啊……”
徐晚晚木然的任周氏紧紧抱在怀里,一双手僵着,要抱对方也不好,垂着也不是,总之无处安放。
扶桑和扶兰几个丫鬟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皆是红了眼眶,偷偷地抹着泪。
她们家小姐从前纵然荒唐,不学无术些,但好歹心肠不坏,如今成了这个样子,真是老天爷在惩罚她家小姐吗?
思及此,丫鬟们更是哭得越发悲恸,一时间屋子里除了女人此起彼伏的哭声就剩徐晚晚无奈的叹息声。
她实在是头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不过既然皇上赐婚是好事一桩,她们应该替她,不,替沐晚卿高兴才是,现在却哭成这般模样。
狠狠叹了一口气,憋了半晌,徐晚晚张了张嘴,才勉强挤出了一个“娘!”字。
周氏一惊一喜,赶忙松开徐晚晚。
“你刚才叫我什么?”
“娘。”徐晚晚又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她实在怕周氏一激动又哭个没完。
接着,徐晚晚手指抚上自己的父母,脸色也有些苍白,她说:“我头疼,想休息一下。”
周氏这才恍然大悟,她的女儿昏迷数日才醒,她这为娘的却这番闹腾,于是周氏立马抹点眼角的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娘不好,你才刚醒,要好好休息才是,娘已经派人通知你爹了,他应该在回来的路上,我的好晚儿,你好好休息,什么事都有爹娘给你顶着。”
周氏爱怜地抚摸着徐晚晚苍白的小脸,只要她的女儿说不嫁,哪怕对方是什么皇亲国戚,就算是皇上赐婚也好,她也不会让她的女儿受这种委屈。
徐晚晚乖巧地点点头,任由周氏将她扶了重新躺会床上,折腾了这么久,她确实也是有些累了。
对于周氏,徐晚晚谈不上讨厌,反而对她为娘的这份心思和情意有些许的感激,尽管她并不是沐晚卿,那些关爱也不是她的,她只是想起了上一世的妈妈,她从未见过她,听爸爸说,妈妈生下她们姐妹就因难产去世了。
她没感受过来自母亲的关爱,所以周氏对沐晚卿的关心怜爱让她有几分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