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祁仍记得,那年正是他十周岁生辰,本是先皇嫡子,备受瞩目和父皇恩宠的他,无疑是成为储君的不二人选。
可这一日,父皇却领回来了一名比他小三岁的男童,向众人宣布,这便是七皇子商墨。
商墨的出现,像是一汪清池里滴进去的墨汁,一扩再扩,一漾再漾,终是染尽满池的清水。
商祁犹记得,初见到商墨之时,他便感叹,这世间,他再没看过如他一般好看的人,就如画中走出来了一般,教他吃惊,教他嫉妒。
他为什么会忌惮天象有异,全因商墨。
商墨一来,京都的春天也像是故意的一般,姗姗来迟。
一夜之间,河水解冻,百花竟放,绿柳成堤,莺啼燕妒,蜂蝶飞舞,好一派春和景明。
当夜,司天监观天象,天降异象,竟双现紫薇星。
便有传言说,商墨便是其中一颗紫薇星。于是尽管商墨是个不明来历的野种,竟也得到了父皇的百般宠爱,朝中大臣的支持,一度威胁到了他的储君之位。
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因为一个天象,转瞬间却都让别人夺走了,就连他此生唯一的挚爱婉容也香消玉殒在商墨手里,他如何不恨?
幸亏老天有眼,父皇驾崩,二子夺嫡时,老天爷也助他,一夜之间,商墨成了傻子,武功尽废,只保住了一条命。
可是,他都是个傻子,成了个废人了竟还要与他争!这大商江山,他断不会拱手相让,更何况对方是个傻子,废人!
商祁回神,拳头紧握,指甲已经被他大力地嵌入了掌心,疼,却不自知。
他无力而怨恨地看了一眼商恒,如今,就连裕王也不得不防了,不管商墨和商恒谁是金星,他都不能再手软,犹豫不决了。
“来人,自今日起,裕王商恒禁裕王府,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府一步!”商祁冷冷吩咐,脸色越发苍白下去。
“皇兄……”商恒不可置信地惊呼,一脸错愕。
不可能,皇兄怎么可能因为这荒诞的几句话将他囚禁,这是有人陷害他,金星凌日的是商墨才对啊!
“皇兄,这是有人蓄意陷害臣弟啊!臣弟怎么可能是……”
“将裕王‘请’下去!”不等商恒解释,商祁便不耐烦地怒喝。
是与不是,他自会查清楚。商恒和商墨一样,对他来说,都是威胁!
商恒直喊着冤枉被大内侍卫拖了下去。直到裕王府的大门被“嘭”地合上,商祁才阴沉着脸起驾,却不是回宫,而是朝着司天监主事刘方家去了。
洵王府。
一抹绛色的身影长立池塘边,微风盈盈拂袖,商墨修长而骨节分明手指捻着鱼食往池子里轻轻一抛,引来成群的锦鲤哄抢。
商墨身后站了一名青衫白发,道骨仙风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