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坐在椅子上,翘指拈着茶杯的盖着,轻声问道:“纯贵妃今晚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如何就能小产了?怎么怀了龙嗣这么大的事情也没人来通禀本宫?”
店内的宫女太监们在皇后面前跪了一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开口。整个皇宫大内都知道皇后和纯贵妃是死对头,他们现在说什么都是错。一个不小心就会步了冯晋海的后尘。
“娘娘问你们话呢!都哑巴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采薇杏眼圆睁,怒声喝了一句。跪着的宫女太监们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隔了好久,一个看起来品阶高一点的太监才开口,结结巴巴地说:“回……回娘娘的话……纯贵妃自己来向陛下禀报龙嗣之事的,却被冯公公拦在了门外。纯贵妃在陛下寝宫门口跪了足足一个下午,然后……然后就小产了。”
皇后没有说话,但是端着茶杯的手却明显晃了一下,金黄色的茶汤溅到了身上。采薇眼疾手快,接过皇后手里的茶杯,对着众人说道:“好了,你们退下吧!贵妃娘娘那里需要人手,你们都去候着吧!”
待众宫女太监退下之后,采薇关上了殿门,轻声说道:“娘娘,纯贵妃小产这事儿……”
“多嘴!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讲!”皇后白了她一眼,“着人去太医院查查,纯贵妃最近有没有请过平安脉,又是谁去诊的。”
“是。”采薇低下头,应了一声,“女婢这就去。只是有一件事奴婢不明白。”采薇见皇后没有阻止她,就大着胆子问道:“纯贵妃这一胎当真是真的吗?”
皇后冷哼一声:“八成是真的。那个女人,为了南博容,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可是奴婢还是不明白,不都说母凭子贵吗?”采薇道,“如果纯贵妃这一胎诞下个皇子,那她的地位不是水涨船高了吗?”
皇后眯着眼睛,慢慢开口:“母凭子贵这话没错,可也要看凭的是谁。一个刚刚出生的皇子,能够比得上龙唐德王?只有南博容才是她的依仗,她不会让任何人阻挡南博容的,哪怕这个人是她自己的亲生儿子。”
采薇倒吸一口凉气,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她实在是无法相信,纯贵妃的心到底能坚硬到何种程度!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能害死,还是选择这样一种近乎于惨烈的方式流掉了这个孩子。
这就是皇宫,这就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德王府
“殿下,宫里来消息了。纯贵妃娘娘小产,昏迷不醒,命在旦夕。”
南博容手里拿着的书动了一下,隔了好久才说:“知道了,你退下吧。”
“殿下……您不去看看吗?”侍卫愣了一下,多嘴问道。
南博容忽然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他,眼神深邃威严:“你是谁调到这里的?”
“殿下恕罪!是属下多嘴了!”侍卫只被南博容瞪了一眼就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下,磕头谢罪。
这时,一直跟在南博容身边的两个护卫闻声进来:“主子,发生什么事了!”
南博容重新拿起书:“攸宁、翰飞,你们俩把这个人拖出去,德王府不需要这样的侍卫。陛下今日才发下旨意,领本王非诏不得进宫。他这会儿便要来让本王进宫探视母妃。其心可诛!”
两人相视一眼,拖着已经瘫倒的侍卫就离开了。德王府规矩森严,寻常侍卫禀告事情之后立刻便会离开。这个人,有问题!
过了不一会儿,攸宁重新回来了:“主子,是太子的人。”
南博容轻哼:“不必说也知道是他。帝都之内,行事如此愚钝的,除了他南博裕还能有谁?”
“主子,那怎么办?”攸宁犹豫了一下,“翰飞还在审。”
南博容翻了一页书:“不必为难他,给他结了例银,打发出去也就是了。有人会替咱们收拾他的。恶人何须咱们来做?”
攸宁笑道:“是!主子!还是主子有办法。咱们杀了,没得落个苛待下人的罪过。结了例银,放他出去,也是一样。”
南博容应声:“你想的不错。有些时候,儆猴未必需要杀鸡。你去办吧!我有事,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