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问我有没有甜点。”林蓉嗔了一句,把他那份推给了乐知时,“乐乐吃。”
乐知时是非常乐意的,这是他最喜欢吃的蛋糕之一,平常甜品店的蛋糕都是用小麦面粉做的,他只能看,不能吃,馋了很久。林蓉最近很忙,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好吃的蛋糕了。
店里有事,餐厅领班把林蓉叫走,小圆桌只剩他们几个,宋煜的手指敲着红茶杯壁,沉默少时后开口,“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嗯?”乐知时嘴里塞得鼓鼓的,疑惑地眨了眨眼,最后看向蒋宇凡。蒋宇凡这才想起来,“哦对,手机在我这儿呢。”他从口袋里翻出了乐知时的手机,确实是关机了。
他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啊,我把电用完了,打电话打太久了,我妈那人特别啰嗦。”
宋煜明白过来,看了一眼乐知时,“没事了,吃蛋糕吧。”
蒋宇凡离开前,林蓉给他包好了其他口味的小蛋糕,送他出去。乐知时也想送,吃得太多撑得走不动路,又看见蒋宇凡不住摆手让他回去,乐知时索性坐在门口的大理石台阶上,正儿八经目送。
没一会儿,宋煜也走了出来,坐到他的身边,和他隔着半臂的距离。
这场景很熟悉,令乐知时不由自主想到上次当吉祥物的经历,差点绷不住笑出来。
好像那天还拍了一张照片来着,因为太丑,小时候的自己不让林蓉放在相册里,还扬言要烧掉。
那时候宋煜还特别不情不愿地保证,说自己以后不会打架。可今天还是食言了。
乐知时抿了抿嘴唇,侧过脸看他,“宋煜哥哥,你今天怎么会来?”
宋煜料到乐知时要这么问,他是世界上最直接最不藏着掖着的小孩。所以他早就想好了转移的办法。
他伸出了右手手腕,给乐知时看。
宋煜的手腕特别红,像是扭到了,还隐隐有点青。乐知时一下子就忘了盘问的事,两手轻轻捂住红的那块,像是怕看到似的,然后用那种有点可怜的声音问,“是不是很疼?”
就像疼的人是他一样。
宋煜不说话,只观察他,像观察某种小动物。
“你不说话就是疼。”
宋煜又矢口否认:“不疼。”
“说不疼就是疼。”说完乐知时就起来,“我去给你拿冰块敷!”可被宋煜一把拽下来坐好。
“消停会儿吧。”
乐知时只好乖巧坐在他身边,忽然又想到什么,牵过宋煜的左手看了一眼表,“你要迟到了。”
“不去了。”
乐知时却不敢相信,“不去?你要翘一下午的课吗?”
宋煜屈着一条腿支住手肘,撑着下巴,又向前伸直了另一条,语气是难得一见的懒散,“我都打架了,翘课算什么。”
“不可以。”乐知时抓住他手臂,“你不是才告诉我打架不好,不能解决问题,那你又打架又翘课……”
宋煜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家有一个好孩子就够了。”
深秋的风把乐知时的额发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澄透的瞳孔。
“但是坏孩子会带坏好孩子。”
宋煜很少对什么人产生探究的念头,但他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乐知时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和“但是”,好奇是什么支撑着他直率的表达欲,是被保护过头的纯真,还是骨子里带着的那种认认真真的傻气。
他眼睛里总烧着一团诚恳的火,仿佛很怕宋煜看不见,所以一直不会熄。
单纯的东西往往是两种极端情绪的诱因。
保护欲、破坏欲。
“那你怕被我带坏吗?”宋煜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