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见了,不敢吵醒,便轻手轻脚的将许念抱到林靖床上去,盖好被子。
待许念醒来,已是日落西山。
林靖正拿着他的大字看呢,许念惊觉自己在床上,当下一个鲤鱼打挺自床上跳起来,说,“我,我怎么睡着了?”
“醒啦?”林靖没觉得如何,道,“你是太累啦,念哥儿。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呗,明明累了还要念书,也记不住的。”见许念一幅急的要哭出来的模样,林靖连忙安慰他,“没事啦,若是大姐夫问你功课,我替你说说情,如何?”
许念急着跳下床,自己穿好鞋裳,赶紧拿了书来看。
林靖瞧着时辰,道,“要不,还是先吃饭吧?”
许念低声道,“不了,四舅先吃吧,我背下书来再吃。一会儿得去给父亲母亲请安呢。”
林靖凑过去劝他,“没事儿,你别怕。你先背书,等下子,我跟你一起过去。有四舅的面子在,放心吧,大姐夫不会骂你的。”
许念不大信任的望林靖一眼,颇是有些怀疑,小四舅的面子到底有没有那样大,管不管用啊?
林靖见自己竟然受到怀疑,颇是不满,抬手敲许念脑袋一下子,“快背书!”
许念饭都没吃,拼了小命儿的背书,估摸着过了晚饭半个时辰的模样,便重新换了衣裳,整整齐齐的去给父母请安。
林靖也跟着他一道去了,想跟大姐姐大姐夫亲近是一方面,关键,看许念那紧张到面无血色的模样,林靖真有着不放心。林靖觉着,或者许尚飞就是生的严厉些,跟大哥哥林翊似的,不一定多么凶。
不过,这次林靖实在看走了眼。
在林靖看来,许念的字写的很是不错了。
许尚飞自看头一眼就开始训斥,什么这里不好,那里不佳,狗爪子爬的都比许念写的强。若是林靖听此训斥,定要反唇相讥的,许念却是乖的很,低头不说话,静听训话。
林靖忍不住道,“大姐夫,念哥儿写的不错了,比我写的还强呢。”
许尚飞冷冷道,“那是翊弟惯坏了你,大家子弟,字就是脸面,写成这幅德行,活着也是糟蹋粮食。若是岳父在世,已经七岁了,尚没有一手能见人的字,早打烂了你们!”
林靖给许尚飞呛的摸了摸鼻子,林淳忙搂了林靖道,“好四弟,咱们别跟你大姐夫说话了,他就是这样的脾气,心里是最好不过的。”牵着林靖的手去外间儿坐了。
其实里外间只隔了一道潇湘竹帘,里间的动静,林靖听的一清二楚。许尚飞开始检查许念的功课,许念下午睡了半天,没吃饭抓紧时间背,也没背下多少来,开始背的都对,后面便开始嗑巴。
许尚飞提示两句,许念依旧嗑巴。接着,便是一声惨叫,林靖吓的一哆嗦,脸上也变了颜色,林淳抱着林靖,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开始小声啜泣着,显然是见惯此景。
林靖哪里见过这个,挣开林淳的怀抱,跑进里间一看,许念裤子堆在踝下,赤裸着下半身,趴在书桌上,翘着小屁股,谢尚飞手里一柄红木戒尺,每次落下,谢念屁股上就迅速的肿起一道檀子。
林靖寒毛直竖,一声惊叫,两眼往上一插,便身子一软、妖妖娆娆的倒到了地上去。
许尚飞手足无措。
他不过是教训儿子念书不用心,给小舅子瞧见,直接吓晕,真是……
林淳见林靖晕了,也慌了。还是许尚飞直接将林靖从地毯上抄起来,放在榻上,狠掐人中,林靖方悠悠转醒。林淳给林靖吓的不轻,一双美眸中饱含泪花,连声问,“四弟,好些了没?”
林靖有气无力,虚弱地,“念哥儿呢?大姐姐,我好像做梦了。”
许尚飞冷斥许念一声,“还不过来瞧瞧你四舅。”
许念小声抽泣着,提上裤子,忍痛到林靖榻旁,叫了声,“四舅,你没事吧?”
林靖拉着许念的手,偷偷挠许念的手心,装模作样地,“我还好,我就是见不得血,一时眩晕了。”又道,“大姐,这就叫婆子们抬了软轿来,我回去躺躺就行了。念哥儿也跟我回去吧,叫他陪我说说话。”说着,林靖转眸望向许尚飞,轻咳了几声,“大姐夫不会舍不得儿子吧?”
许尚飞道,“念哥儿毛手毛脚的,倒劳累了四弟。”
“怎么会呢。有个人陪我说说话,我兴许能好的快些。”
林靖坐着软轿,许念在一畔跟着,总算是回了林靖的院子里。
林靖一下轿便活蹦乱跳的拉着许念问,“你还好吧?快,屋里来。”又叫丫头人取了金创药来,给许念上药。
许念泪珠子还挂在睫毛上,委屈的抽咽着,“多谢四舅援手相救。”
“大姐夫可真厉害。”林靖唏嘘,见丫头送上药膏,便打发她们下去,叫许念脱了裤子。许念脸上都是泪,林靖先将药膏在手心化开,看许念整个屁股都肿的老高,说,“这是我跟先生一道配的药,止疼化瘀,最好用不过。抹上后凉凉的,很快就不疼了。”说着,就往许念屁股上抹起来。
许念抽咽个没完,林靖问,“很疼吧。大哥打我屁股,我也疼的要命呢。”
“四舅也会挨打啊?”许念歪着泪眼朦胧的小脸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