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想要反悔已然是来不及了,除非她们想要放弃,立刻出城潜逃,否则,这次夜探定国候府,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去了会有什么结果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如果不去,她和姐姐就会暴漏身份。
她自己暴漏了无所谓,如果姐姐暴漏了身份,被云玦知道了。
虽然她不了解云玦,不知道他办事的习惯,不过从姐姐的只言片语里,她知道,云玦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
且因为喜欢苏染夏而避着姐姐,为了一个苏染夏,宁愿抛弃一个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刀。
这样性格的人,不会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如是让他知道姐姐一直在背地里谋害苏染夏,可能他会放姐姐一条生路,但是姐姐这辈子便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也许是被远远的放逐到西域,也许是被远远的送到别的国家。
到时候,照着姐姐对他的深情,一辈子看不到云玦,她宁愿死。
她不可以任由这样的情况发生,不过是夜探定国候府一次,她也不是第一次去了。
哪怕这次定国候府里有豺狼虎豹,为了姐姐,她也要豁了命去。
她怎么会知道,这次去,确实弄丢了她自己的性命。
却说苏染夏吃了白起风给的丸药之后,便一直觉得困倦,晚上迷迷糊糊的起来喝了小半碗的粥。
桌子上的饭菜,只吃了清爽利口的醋溜三鲜,别的一概也没有动,全赏了秋染吃了。
吃过饭之后,迷迷糊糊的便睡了过去,连秋染给她擦脸都感觉不出来了。
眼看她困倦成这样子,秋染干脆自作主张的睡在了里屋,就把铺盖放到了她床边上,也好晚上伺候苏染夏起夜。
结果到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了,苏染夏也没睁开眼睛,依旧躺在床上睡的天昏地暗,不时还有鼾声传来。
要不是苏染夏脸上慢慢恢复了红润,秋染一定会以为苏染夏不好了。
白起风一大早也赶了过来,看了看苏染夏的睡相,又给她摸了摸脉,胸口里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好了,这便好了!”他高兴的嘴巴都咧到了耳根上。
“这是好了?小姐从昨儿吃过药便犯困,吃了晚饭睡到现在都没起呢。”秋染知道自己不该怀疑白起风的话。
但是正常人哪能睡这么长时间?虽然小姐的脸色确实红润了不少,但是总这么睡着,总归是不好吧。
“你知道什么。”白起风白了一眼秋染,“她以前心里存事太多,吃的少睡的浅,所以才消耗了自身的精力。”
“她现在吃了药,正是补精气的时候,可不就得睡觉呢?你可别打扰她,只按时叫她起来吃药就是了。”
秋染还是有些不相信,但是她也没办法,只能不甘心的问道:“那这要睡多久啊?”
“什么叫睡多久,她又不是冬眠,饿了自然就醒了。”白起风歪着嘴角笑了笑,提着药箱子拍了拍屁股便走人了。
白起风走了没多久,苏染夏果然打着哈欠醒来了,睡眼惺忪的看着秋染,“秋染,传饭,我饿了。”
一看苏染夏知道饿了,秋染别提有多高兴了,颤着声音应了一声,小跑着出去走到院子里,随便指了一个丫鬟让她去叫饭。
自己则站在院子里,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一边念叨一边东南西北各拜了一遍。
天知道,这几天秋染都快吓死了,只感觉日日都过的迷迷瞪瞪、朦朦胧胧的,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只知道小姐不好了,天天提心吊胆的看着小姐过日子,心里只想着,要是小姐有个万一,她便立时找个绳子吊死。
苏染夏吃过早饭,看了没一会儿的书,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会儿,秋染已经把白起风的话当做‘圣旨’了,见苏染夏睡着了,轻手轻脚的把她手里的书接过来放到桌子上。
拉高被子盖在她身上,又把纱幔照旧绑在柱子上,自己则出去,把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叫到了一边。
“小姐这两天要补身体,你们远远的伺候,不要站的太近,更不要发出太大的声响来,知道吗?”
秋染双手叠在肚子前头,说话的时候脸上严肃的不见一丁点的笑意,看起来还真有点那个管事的意思。
那些丫鬟婆子大多是新来的,秋染可是苏染夏跟前伺候的大丫鬟,她的话再不敢不听的。
她们听说,苏染夏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大丫鬟,只是,听说有病挪出去了,过几天便回来的。
又知道,那个人是最冷冰冰不苟言笑的一个人,心里一时都有些忐忑,伺候的别提多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