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吓了双肩高耸,倏地往客厅看去。
也就在这时,悬浮在客厅上方的复古宫灯咋然亮起。
司清羽双眼不适应的眯了眯,隐约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主位的老人身影。
司清羽上下齿关轻轻合咬着,关上房门,换了鞋,手里拎着名贵的小皮包慢悠悠的朝客厅走。
走到客厅沙发。
司清羽连人带包摔坐进沙发里,一只手往后撑在沙发背沿,握手支着太阳穴,眯起画着精致妆容的眼睛看坐在主位的老人,语气随意,“这么晚了,爷爷怎么还不睡?”
司阳双手握着龙头拐杖,身形坐得笔直,虎目精深盯着司清羽,“你现在已经是爵隐的未婚妻,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分寸。”
司清羽闭上眼,嘴角勾了丝讥诮,“爷爷,您管好您自己就行了,就别管我了。反正您又不是真的关心我。”
“混账!”
司阳握起手里的拐杖,猛地往茶几上砸了下。
咣的声巨响,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荡了好几个回合。
司清羽惊得睁大眼,目光触及到司阳严厉紧绷的脸时,慌忙放下手,坐直,“爷爷”
“司清羽,如果不是传进我耳朵里的流言愈多,你以为我乐意管你?是你要死要活非要嫁给爵隐。如今婚也订了,你不安安心心的跟着爵隐,却整日在外瞎混,与那些不务正业的公子哥频繁往来。你把爵隐放在何地,把我们司家的颜面又置于何地?”
司阳怒目瞪着司清羽,低吼。
司清羽看着司阳凶狠的脸,肩膀轻抖,“爷爷,你,你误会了。”
“误会不误会,你心里清楚,我也清楚!”
司阳绷着唇,抬起拐杖指着司清羽,“司清羽,趁你现在还有好日子过,你就珍惜吧。指不定哪日,就什么都没了!到时,你哭都哭不出!”
司阳这话,让司清羽一下想起了那件事,心头猛地一栗,脸也跟着苍白了下来。。
“司清羽,你心里清楚,你今天之所以还能留在白帝是因为什么!”司阳道。
司清羽蓦地抽气,慌忙从沙发里起身,走到司阳面前蹲下,双手伏在司阳腿上,仰起苍白的脸看着司阳,“我知道是因为爷爷心疼清羽,不忍心清羽一个人在国外,所以”
“你错了。”
司阳虽没拂开司清羽在他腿上的双手,但垂眼看着她的虎眸尤若冰潭,“如果不是你父亲患病,苦苦哀求我,在我司阳有生之年,你绝不可能回得来!”
司清羽双眼暗生红润,“爷爷,事情都过了四年之久了,您还在怨我么?”
司阳满是皱褶的脸庞蒙上一层哀寂,“怨你有什么用?怨你颜颜就能回来么?司清羽,你永远都不要忘记,颜颜的死是你一手造成!你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带着罪孽!”
“我当时鬼迷心窍,我”
“这些话你跟我说不着!”司阳猛地推开司清羽的手,“司清羽,你其实没资格过好日子的!你现在每个舒心顺畅享受的瞬间,全是因为你父亲替你背负了那些罪恶!”
司清羽一下跪在司阳腿边,双手抱住他的一只小腿,哭着道,“爷爷,沫糯颜她已经死了,可我还活着。我才是您的亲孙女。您难道就真的忍心看我每天惶恐度日,每一天都郁郁寡欢?”
“至少你还活着。”司阳冷冷踢开司清羽的双手,从沙发站起,居高临下冷盯着司清羽满是泪水的脸,“你在对颜颜起杀念的一刻开始,就已经失去了让人同情怜悯的资格。而我活着,能为颜颜做的,就是在你快要忘了你才是害颜颜惨死的罪魁祸首时,提醒你。司清羽,我要你活着的每时每刻,都记住这个。”
“您对我太残忍了!”司清羽颓然坐在地毯上,戚戚的看着司阳。
司阳握紧手里的拐杖,两片唇抿成了一条威严的直线,低头定定盯着司清羽。
他若是真的不管爷孙之情,真的对她残忍。
当年他就不会替她向黎川隐瞒,自己一力承担下了所有责任。
从那件事发生后。
至今已有整整四年,黎川再未跨进这老宅子一步。
他这几年与他面对面接触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这些年。
司黎川过得不好,司阳的每日,何尝过得顺意过。
比起司黎川的痛苦。
司阳的痛和内疚,丝毫不亚于司黎川的!
司阳活到现在近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