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那人睡得并不沉,此时已经觉察到,很快醒来,喉结动了动:“念云”
她忽然有流泪的冲动,“那酒”
他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低声道:“畅儿年纪小,大约做不出这等事,想是我母亲。”
能接触到李畅向皇上讨来的御酒,并在酒里下,逼她速速与李淳合卺,自然也只有王良娣。
念云有些忿忿不平:“你不是说好等我”
李淳轻抚着她滑腻的肩膀,一时又禁不住意动神摇:“咦,不要冤枉我,我不是等了这好几个月你早就知道我对夫人垂涎已久,还主动靠到我身上来,我又不是柳下惠”
昨夜的记忆才慢慢回来,那般缱绻,念云不及细想,已经红透了脸,忙拿锦被来遮住面孔。
锦被下却满满的都是一夜风流后的靡靡气味,念云一时窘得手足无措,好在天色尚暗,看不分明。
她身子一动,挨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便再度燃烧起来。李淳忙按住她:“别乱动。”
他在心里暗叹,有这般美人在侧,用不用,又有什么区别呢
念云大约也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异样,果然不敢再动。
李淳轻笑,猿臂轻舒,揽过她的身子,“念云,我一直希望你能替我生个孩子”
念云背对着他,掩面薄嗔:“真是卑鄙”
李淳赞同地点点头:“是挺卑鄙的。”却是笑嘻嘻地贴着她光滑的背脊,轻嗅她的发香,像是在和她说,又像在自言自语,“卑鄙总好过于残忍。若不是行事卑鄙了些,我就失去你了”
是了,身份地位使然,卑鄙,才能活得下去;残忍,才能打败对手。历朝历代,成也好败也好,处在这个位置的人确实没有什么小白兔。
她心里,对于他倒没有太多的怨怒。
既然已经与李谊划清界限,又何尝不是决定了与李淳共度一生,这坛酒,或许只是一个契机罢了。
李淳轻吻她的头发,叹一口气:“只可惜**苦短,我该去上朝了。”
说着自起身跳下卧榻,去捡那散落一地的衣裳,一身精壮的肌肉,不着寸缕,肩上背上却有好几道指甲抓的红痕。
念云不觉又羞红了脸,忙扯了锦被掩住脸。
李淳回头见她囧相,心情甚好,不觉失笑。
念云挣扎着也要起,却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已,不觉“哎呦”了一声。
李淳回头看看她,胸口脖颈全是淤青的吻痕,昨夜“战况”果然是激烈。他愉快地笑了:“你且不忙起身,我叫茴香和玉竹取水来替你沐浴更衣,多睡一睡也罢,内府那边且让绿萝顶着,只说夫人病了罢。”
说到“病了”两个字,他故意停了一停,又叫念云满面绯红。
没奈何,谁叫她如今人在屋檐下呢。
他招呼一声,重楼进来服侍他把衣裳穿戴妥当,他也不避人,回身在她额上轻啄一记,低声在她耳边道:“等我回来。”
待玉竹指挥着两个婆子抬了热水进来,茴香已备下了香胰子和干净衣物,服侍念云沐浴。
在浴桶中泡了大半个时辰,方觉得元神归了位,神清气爽地换上干净衣物,见丫鬟们已经不动声色地把被褥都换过了。
收拾妥当了,唤了茴香来:“茴香,替我沏一盏茶来。”
茴香即时走进来,捧着一个茶盏,念云倒是有些意外,“这么快”
喝一口,味道不对,不是她平素喝的阳羡茶,却是一盏百合参汤。
抬头看看茴香,这小妮子倒是满面喜色。
念云登时明白过来,白了她一眼。茴香正要说话,却见宁儿自厢房里跑出来,正要扑到嫡母膝盖上撒娇,中途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规规矩矩地跪下磕了个头,奶声奶气地:“恭喜夫人,贺喜夫人,祝郡夫人和郡王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念云尴尬不已,嗤道:“也不知道谁教出来的”
茴香笑得脸上一朵花儿似的,上前一步抱了这小包子起来,一面忙着吩咐:“郡夫人说了,今日宜秋宫听差的所有人各赏五十个钱”
念云无语道:“我可没说”
茴香笑嘻嘻地道:“那就从奴婢的月钱里头扣,当是奴婢给诸位姐妹们买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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