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福只觉得心口像是哽了什么,难受得紧,他点了一下头:“老奴省得。”
叶卿戴上斗篷一路出了宫门,远远便见一道修俊的人影候在神武门外,走进一瞧,果然是叶建南。
叶建南见叶卿亲自过来,还有几分吃惊,但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叶卿简单讲了叶尚书行贿之事,又压低了嗓音交代叶建南回去要做的事情:“无论如何,也得把那几处的地契还回去,若是还不回去了,交给官府充公也好,万不可留在自己手上。户部那边是有记载的。”
叶建南听叶卿这么一说,瞬间就想到了回京那日几个大臣进了叶尚书的马车。
他气愤道:“老头子当真是鬼迷了心窍不成,净做糊涂事!”
叶卿道:“陛下恩典,也只能恩典到这地步,本宫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剩下的劳烦大兄回去处置妥当。”
叶建南心底有些不是滋味:“阿卿,苦了你了。”
别人家送女儿进宫去,大多是家族给予助力。
叶家倒好,竟是让宫里的人帮忙擦屁股。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兄说这些就见外了。不过依陛下的意思,叶建松犯的毕竟是谋逆大罪,父亲得在家赋闲一段时日。”叶卿看了一眼天色,扯了一下的斗篷:“天色已晚,大兄先回去把地契铺子这些处置妥当。”
叶建南也知道事态紧急,没再多言,同叶卿告辞后便回了马车。
叶卿看着那天青色的马车消失在夜色里,才转身回宫。
她望着夜色里巍峨的皇宫,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摊上这么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爹,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处处帮忙收拾烂摊子,她真不知自己上上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
若不是生在这孝道大过天的古代,她真想撂担子不管。
叶建南回府后,便命人把整个叶府围了起来。
叶夫人担心真出了什么大事,压根就没睡着,外边一有声音她就醒了。
追问叶建南,叶建南只说让她放心。
但是叶夫人瞧着叶建南带人把叶尚书的书房翻了个底朝天。
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那几处庄子铺子的地契还是没有,叶建南低咒一声:“老头子能放哪儿去?”
想起叶尚书人还在周姨娘那边,叶建南猜测东西许是在叶尚书身上,带着人不顾周姨娘院子里下人的阻拦,强行破开院子。
周姨娘贴身伺候的大丫鬟没在,反而是一个二等嬷嬷扯着嗓子大声嚷嚷:“大公子你这是作甚,我家姨娘的房间岂是你说翻就翻的?府上还有没有规矩了?你还有没有把老爷放在眼里!”
叶建南懒得跟这婆子废话,一马鞭下去直打得婆子脸上开花,嗷嗷惨叫起来。
叶建南没甚耐性道:“看好这院子,今夜任何人不得出府,周姨娘的人也修得离开这院子一步。”
言罢他一脚踹开小院的主卧,大床上除了四仰八叉躺着的叶尚书,压根不见周姨娘。
叶建南走进去,生生因为叶尚书吐在床前的那一滩而止住了步子。
他命人端热水来给叶尚书擦洗,又问守在门口的下人:“周姨娘人呢?”
下人倒是忠心得紧,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叶建南笑了笑:“砚台,让大胡子她们把我养的那几条狼狗迁过来。”
府上的下人都说,叶建南身边的小厮每次暴死,都是被他养的那几条狼狗给咬死的。
下人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恐惧道:“姨娘……姨娘在大公子您离府后也出府了。”
叶建南眸色一变,几步上前捡起叶尚书脱下的衣服搜了搜,发现叶尚书衣服里连一两碎银都没有。
他心中有些不妙的感觉,不顾在场下人异样的目光,打开了周姨娘房里的笼箱和柜子,里面的衣物皆是乱糟糟的,像是被人翻过一遍的样子。
叶建南又拉开梳妆台的抽屉看了看,周姨娘的首饰发钗全都不见了。
他怒喝一声:“报官!就说府上姨娘卷了钱财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