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会儿,却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住了:“这便是姚妹妹么,果然生得一副好相貌。”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能克制不住自己的心绪,但是话说到最后,不免带上了一点儿酸味儿:“怨不得圣上这样宠爱。”
圣上抬起眼,淡淡的看了看她,道:“怎么,你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江昭容被圣上说的一噎,顿了一顿,才有些讪讪的道:“没有,只是臣妾想念圣上,所以才来见您,望请圣上见谅。”
“现在你也见到了,退下吧,”圣上听的一皱眉头,向她摆摆手,隐约不悦道:“这里不是你的寝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荒唐!
你既如此冒失,便迁往交雁馆去,抄写佛经静心吧,以后做事的时候,记得三思而后行。”
交雁馆地处偏僻,又是萧条,素无人居,虽说也是后宫之地,却几乎可与冷宫并肩。
江昭容听圣上说完这话,脸色登时一白,哆嗦着身体,眼泪不受控制的想要出来。
圣上只说是叫她去抄经,可没有说叫她什么时候出来。
难不成,是想叫她老死在里面吗?!
怨愤的看了锦书一眼,她下意识的想要张口说话,却瞥见圣上眼底隐约厉色,心中一凛,想起了之前那些忤逆他的人,都有什么下场。
情不自禁的打个冷战,江昭容哆嗦着身体,老老实实地合上嘴,行礼退了出去。
她一走,圣上便凑过去锦书面前去,小心的看她脸色,低声问道:“没吃醋吧?”
锦书看他一眼,微微一笑:“圣上将她打发的这样干脆,我还有什么好吃醋的?”
“朕心悦你,便不需要遮遮掩掩,”圣上定定的看着她,语气坚定:“朕要叫所有人知道,你是朕心头肉,掌中珠,叫所有人都不敢轻侮。”
他们彼此之间既然有心,早晚都是要成事的。
锦书家世平平,膝下又无子嗣,他更要叫自己的态度强硬,不叫人轻看她。
他不是初登帝位的少年君主,被一时之间的火热情意,烧的失了理智。
他登基十余年,整合朝纲,平定外戚,有足够的底气,护住心爱的女人。
他不再年轻,但是,却也拥有岁月所赋予的坚毅与从容。
年过而立,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锦书目光柔和,托着腮道:“圣上待我好,我都明白的。”
她不过是小吏之女,家世低微,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也只是一张脸罢了。
可圣上是天子,见过的美人不知凡几,她仅有的筹码,在他面前,依旧灰蒙蒙的不起眼。
他今年三十有一,她却未及二八,本就隔了十余个年头,难道还能指望他身边干干净净,一个女人都没有?
这样愚蠢的想法,锦书从来不会有。
何德何能呢。
她将是他此后的唯一,是他花丛的终点,这就够了。
人若总是在计较已经过去的,无法挽回的事情,反倒会失去的更多。
圣上却怕她心里酸涩,口中却不肯说,只是靠近几分,又一次问:“真的没吃醋?”
“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锦书看着他,有些好笑的道:“她也是圣上的女人,在我之前,便已经结识了你,要是恨,也是她恨我,哪里轮得到我去恨她。”
“圣上不必这样仔细着我的情绪,”锦书看着他,认真的道:“人是活的,心也是活的,谁没有过去呢?您不例外,我也不例外,大家都有,又何必去计较呢。”
她握住他的手,缓缓道:“圣上待我很好,我知道圣上对我有心,我也知道,从此之后,就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跟之前的别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短短的一席话,叫圣上听得心潮翻涌,静默的将她看了又看,才缓缓的说:“能得到你,是朕的福气。”
“圣上知道就好,”锦书笑盈盈的看着他,道:“如何,是不是应该再赏我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