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们几个,还有几个初二的学生知道,因为武老师就教初二嘛,正好高子离有几个兄弟在她班上,他就跟那几个兄弟说了。
除此以外,他不让我们再往外说。要留着点把柄,以后老蒋找我们麻烦的时候,把这事儿抖出来,那意思就是……诶?他当时怎么说的来着?……将老蒋一军,给他一个暴击,让他看见我们就害怕……反正就是这意思吧。”
“可最后你去陷害蒋老师,而不是曝光他的丑事,怎么看前者的难度都更大,还要搭上你的名誉,亏啊。”吴端道。
“哎……没弄好,谁知道老蒋那么会演啊。”萧晓懊恼道:“那天也是赶巧了,武老师让班上几个睡觉的男生出去罚站,大中午,多晒啊,他们不愿意,就吵起来了。
其中有一个,正好就是高子离的兄弟,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儿,武老师的跟老蒋的事儿抖出来——这个可以问她班上的学生啊,大家都知道。
武老师直接就哭了……要我说啊,要么别干,事儿都干了,哭有个屁用,老女人装可怜,恶心死了。
她一哭,班长就去找校领导——应该想去找校领导的吧——不知道怎么就把老蒋找来了。
啧啧,老蒋多厉害了,他最擅长立人设,你们是没看到当天那番话说的……我说不上来,反正最后结果就是,大家都觉得老师被破了脏水,特无辜……泼脏水的学生还被请了家长,狠批一顿。
明明他俩搞事,理在我们这边,可就是……哎!我真是无言以对。
这事儿弄得我们特憋屈,高子离也被兄弟埋怨,说他办事不靠谱,消息不准。
我还从没见过高子离那样,就想帮帮他。
既然真的能被老蒋说成假的,那我干脆直接给你扣帽子,不给他机会狡辩……”
“明白了,”吴端道:“你们改成打配合战了,你诬陷蒋老师,你男朋友他们负责揍人,直接把事儿闹大,让蒋老师百口莫辩。”
“就是这么回事儿。”萧晓小心翼翼道:“警察叔叔,我真没骗你们,就算我诬陷老蒋了,可他自己也不干净,你们不能光揪着我不放……”
“我插一句,”吴端道:“出事儿以后,你家赔偿也拿到了,你也算是平稳转学,怎么又不读了?”
“就……没意思呗,”萧晓耸肩,“反正我也读不好书,不如好好玩几年,正好家里也被骗了,我家长还带我去看心理医生了呢,就怕我留下什么心理创伤。
他们也不敢管我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挺好的。”
“转学之后,你又见过蒋老师吗?”
“没……”萧晓犹豫了一下,“好吧,见过一次,我跟三十五中的几个同学,周末约着一起去学校附近的网吧,路上碰见老蒋了,他还喊我,问我在新学校怎么样。
那感觉……太瘆得慌了,我没理他,赶紧跑了。”
是挺瘆得慌,做了亏心事,可不就是怕鬼来敲门。
吴端不想吓唬小姑娘,话没有说绝。
萧晓继续道:“我也跟那几个朋友打听过,老蒋丢了工作,自己开了个补课班,生意不行——多亏我的朋友们帮着他宣传,到处跟人说他以前猥亵过女生——就没人报他的补习班了。
我其实……挺不好意思的,我还让她们别再折腾老蒋了。”
萧晓可怜巴巴地看着吴端,似乎希望眼前这位面善的尽管能给她一个亡羊补牢的评价。
吴端沉默片刻,只道:“你说的情况,我们会去查明。”
他实在不想在这是非之地久留,嘱咐萧晓不要离开墨城,便离开了宾馆房间。
出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吴端没急着上车,而是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他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大口烟来,对闫思弦道:“她才多大啊?14?还是15?绝对不会超过16岁。”
闫思弦拍拍他的肩膀,“一个人一个活法,都跟你似的根正苗红,30岁了连小姑娘手都没牵过,那多没劲。”
“我牵过!”吴端争辩道。
争完了,发现自己掉坑,抬脚想去踹闫思弦,闫思弦早就麻溜地上了车。
吴端看着刚刚点起的烟,想起自己已经戒了,可还有大半根,扔了浪费。办案时大刀阔斧雷厉风行的吴队,在这点小事儿上犹豫了。
几秒钟后,闫思弦降下靠着吴端这一侧的车窗,喊道:“赶紧扔了,上车。”
“得嘞。”吴端心中的天平终于有了着落,麻利地扔了烟头,碾了一脚,上车。
“小吴同志,我可要批评你两句了,随地扔烟头,教坏小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