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之后冯安安就彻底消失了,她究竟有没有怀上孩子,即便怀上了,是不是纪山枝的,孩子有没有生下来,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闫思弦又问道:“你应该试过找冯安安吧?”
“倒是找到了,不是我,是老太太——纪山枝的母亲找到的。
自从纪山枝出事,老太太就越来越孤僻,不过,我这个纪山枝的老朋友,她倒还认,我们总算还能说上几句话。我偶尔会去看看她。
大概三个多月前,她突然跟我说,看见纪山枝从前的女朋友了。而且她还说,冯安安当时带了个小男孩,小孩儿跟纪山枝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老太太当时言之凿凿,由不得我不信。
我就问她在哪儿见着那母子俩的,老太太说在一个公园,公园里有小孩玩的蹦床,小男孩想玩蹦床,女的不同意,嫌耽误时间。
老太太看着心疼得不行,真想自己掏钱让那小孩去玩一会儿。
不过,怕吓着冯安安,她没敢露面,只是悄悄在后头跟着。
走到公园外,她眼看着冯安安把孩子交给了一个陌生人——是个陌生女人——然后他们就分道扬镳了。
老太太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跟着孩子。直跟到孩子的住处。
后来她几乎天天都去偷偷地看那孩子,想要弄清孩子的身世。
为此,她还假扮成跟那孩子同住在一个小区的人,向跟孩子同住的女人套话。”
“老太太都套出什么话了?”闫思弦问道。
赵翊彦想了想道:“最让老太太的诧异的,是孩子的身份——不太光彩,私生子。”
赵翊彦以为闫思弦要提问,停顿了一下,闫思弦只是示意他说下去。
“那个跟孩子同住的女人,是个保姆,从孩子出生后不久,就被雇来照顾孩子。孩子妈的确就是那天带着孩子逛公园的冯安安。
据保姆说,因为是私生子,孩子的存在必须保密,当妈的也只能偷偷地来看孩子。不过孩子妈一看就是个豪门阔太,出手还算大方,至少给保姆钱的时候挺大方,对孩子就不怎么样了。可能因为孩子对她来说是个累赘吧。”
这一情况显然让赵翊彦心情沉重,他低了下头,再抬起头时,已看不出情绪了。
“根据老太太所说的情况,我也偷偷去看了孩子。
虽然我没见过纪山枝小时候张什么样,但那小孩确实跟他有几分神似。
顺着孩子这条线,我又找到了冯安安——哦,她已经改名了,新身份叫姜梓雅。
也有可能姜梓雅就是她原本的身份?这我就不清楚了。”
赵翊彦的讲述告一段落,显然,他有意省略了发现姜梓雅之后的事,比如他和纪山枝如何布局陷害姜梓雅。
闫思弦倒也不太在意,他知道,聪明人自己不愿讲的话,硬问是没用的。
于是闫思弦便装作根本没发现翊彦的小心思,继续道:“那找到了姜梓雅之后呢?纪山枝的母亲应该很想认这个孙子吧?至于纪山枝——我无法想象他的情绪,很复杂吧?……对了,你们的当务之急还是要确认一下,小孩究竟是不是纪山枝的。”
“老太太光看孩子的长相就深信不疑,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劝她做个亲子鉴定。我最后一次见到老太太,我们还商量这事儿来着。
至于纪山枝,他始终没表态,他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对自己的外貌有顾虑,他从没想过认一个儿子,或者说……他根本不愿提起这件事。
每次我主动说起,他总是岔开话题。”
“那个……”赵翊彦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地问道:“老太太的死……跟那小孩儿有关系?”
闫思弦没回答他,而是问道:“既然老太太想方设法去接近他们了,想来她跟孩子和保姆的关系都不错吧?”
“说过话,孩子见了她就会主动打招呼,叫奶奶——是那种出于礼貌的称呼,不是真的奶奶。”
“明白。”闫思弦点头道。
赵翊彦继续道:“老太太很喜欢这个孩子,很喜欢被他那样称呼,在我看来好像都有点……魔障了。
其实,她完全有机会拿到孩子的DNA样本——孩子曾经当着她的面磕伤过。
可她又害怕了,她怕验完了空欢喜一场,孩子最终不是她孙子。所以亲子鉴定的事儿就一直拖着……”赵翊彦坚持不懈地问道:“老太太的死,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系?是不是……姜梓雅干的?”
“恐怕不是。”闫思弦道。
“那你们还问这个……”赵翊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喃喃道:“不会吧……不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