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春节将近,凌泽笙一直忙于活动,大半部分时间都在飞机上度过,偶尔抽空给童言来个电话,说不了两句就挂了。
好端端的,童言莫名就产生一直异地恋的错觉,每天拿着手机神思不安,就连洗澡都要把手机带进卫生间,生怕漏接了电话。
对此,最近一直以一个人在家不开心为由赖在童言家的夏柒表示:“呵,原来你也有今天!”
童言对着她翻白眼,冷笑:“你好意思说我,我这些毛病不都是你耳濡目染的?”说到这顿一下,话锋一转开始戳夏柒的痛处,“是谁盯着闹钟大半夜爬起来追问你家程远是不是落地了;是谁天天盯着天气预报实时提醒你家程远欧巴穿衣服;是谁在日历上画了大大一个叉,从一周前就开始跟我讨论去接他那天要穿什么。。。。。。”童言笑,“夏柒同学,现在你是不是觉得跟你比起来,我简直是贤妻良母之典范?”
此时正抱着手机准备定外卖的夏柒听到她这话,忍不住一阵手抖,但是噎了半天也没想到话来反击她,只能故作恶狠狠的瞪她一眼,底气不足挤出三个字:“要你管?!”
“好好好,我不管。”童言正在收拾懒懒的便便,捏着鼻子声音有些诡异。扎好了垃圾袋,放在门口,她才转回客厅去看夏柒,她正在用手机上某宝买东西。
童言在她身边坐下,凑过脑袋:“姐,你想清楚啊。过年期间各大快递都爆仓,您昨天不是说要跟程远回家过年,你现在买东西,就不怕到时候收不着?”
“不是有你么?”夏柒那眼睛斜她。
“别。”童言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摆手,“我还不知道今年过年我去哪呢。”
夏柒一听这话里有话,瞬间来了兴致,贼兮兮凑到她身边,问:“怎么听着还有说法呢,你不是都答应凌泽笙求婚了么?”
就是因为答应了求婚才麻烦好么!
童言无语望了一阵天花板,无奈开口:“是啊,所以不知道接下来的安排是什么。”
“你难道不应该跟着去他家么?”夏柒一脸茫然。
童言很是好笑回头看她,“不管我去哪,都没办法给你收快递。”她叹了一口气,“昨天我妈还问我来着,今年是不是要回去——仔细想想我也有一年多没见着我妈了,还真有点想她。”
“哈。”夏柒笑一声仰躺在了沙发上,仿佛在她听来这话很是好笑,她啧啧嘴,说:“我也真的是服了你,一个人出来这么久,似乎都没怎么想到要回去。要不你把阿姨接来,一起过年?”
“不要。”童言很坚定的摇头。
有些事她没有办法很明确的跟夏柒说,比如她的母亲。
虽然之前很多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但是就像小时候政治课本学到的一章内容,原版内容已经忘得差不多,但大概意思却还记得。
是说有一个脾气很坏的小孩,他的父亲为了让他控制自己,告诉他每发一次脾气就要在墙上钉一颗钉子。过了很久之后,墙壁被钉满,小男孩的父亲告诉他,他去向之前发脾气的人道歉,就可以取下一颗钉子。。。。。。
后来的结果大家应该都知道,就是小孩取下了钉子,而墙上还留有钉子存在的痕迹。
现在说这个体外话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可童言还是觉得,七年前的那场变故,曾在母亲心中留下无法抹去的伤痕。
那年父亲病重,童言跟着母亲回国想要见父亲最后一面,然而中间因为种种因由,未能如愿。甚至是最后父亲的追悼会,童言和母亲都没有参加。
现在想起当年那阴云密布的天,还有那冰凉透彻的冲刷过她面颊和泪水混在一处的雨水,心底还是会有阵阵的抽痛。
所以。。。。。。这也许应该就是多年之后,一直到现在童言和言靖东关系一直不好的原因。
小时候的事情在成年之后大多可以释怀,但是有关来自家人的重伤,或许才是让人最难以接受的。就像现在童言即便知道,七年前不让母亲和自己为父亲吊丧的人并不是言靖东,但在她内心深处未必不存在埋怨。
如果当时是他在。。。。。。或许最后的结果就不是现在这样。
可是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如果,人世间的结果大多不如人所愿,所以现在说什么都有些晚。
故而,还是选择沉默会比较好。
。。。。。。
看着童言良久出神,夏柒也没再说什么,心底大概已经猜到自己触动了她的不快,所以下意思想要就此跑路闪人。
她拍拍裤子站起身来,扭头看一眼童言,说:“快到中午了,我出去逛一圈,顺便买点菜。”
“拉倒吧,我今天不想做饭。”童言抬头看她,“你整点快餐得了,随便吃一点就行。”
夏柒冲她翻白眼,但还是说:“那你想吃什么?”
“有肉就行。”童言大言不惭。
“呵。”夏柒冷笑一声,“你还是等着你家男神回来喂你吧。”
童言身子一僵,抓起沙发上的座垫就朝夏柒砸了过去,后者快跑几步轻松躲过,一手拿过玄关处自己的外套,另一手开门,鱼一样遛了出去。
“。。。。。。”清脆的一声门响之后,童言望着紧闭的门发呆。
徒然的安静,空气中渗出几分不安。
——
在沙发上窝了一会,经过自以为很是激烈的思想斗争,童言决定给凌泽笙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