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甜抱着秀琳下车,深深吸了一口营区的空气,心底喜悦倍增。
老实说,她还有点儿小激动,又要见到年轻时候的丈夫了。
重生之前她六十八岁,何忠灿六十九岁,两个人做了四十七年的夫妻,到五十岁以后,真是成了老伴儿了。没了所谓爱情的冲动,生活四平八稳,幸福感暴增,但是总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本身何忠灿的又是比较严肃板正的人,缺乏情趣,丁小甜呢也不想开发他的幽默感和对生活的热爱。于是,两个人的生活就是各自干好自己的工作,有空一起陪着孩子,彼此照顾对方,这就是生活的全部了。
重生之后,丁小甜站在丈夫部队营区的土地上,她终于明白重生之前,她总觉得缺的是什么了。
是激情!
不管是在感情还是在生活方面,都不要再象那种死水一样。
要让老古板的丈夫变得开朗一些,要让自己大方热情一些。
当然这一切都是她的美好愿望,实不实现得了还两说。
反正明白了改变的方向,丁小甜觉得日子就过得有盼头了。
“嫂子,跟我来,顶多再过半个小时,你就能跟咱们连长相聚了!”郑山拎着行李对丁小甜说,“连长还在练兵,马上团里要进行比武大赛,他抽不出时间去火车站,所以才叫我来接嫂子的。”
丁小甜抱着孩子,眺望了下远处的那一大片操场,操场上跑步,练习投掷手|榴|弹,以及练习越野障碍的士兵不少。
在那些身穿绿色军装的士兵中,其中有一个是她丈夫,可惜太远了,她看不来是谁。但是知道他在那里,而不是在梦中,这已经让丁小甜足够高兴了。
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她才跟着郑山往部队的营房走。
二连的营房照例是一排排平房,干部和士兵住的都是一样的屋子。
只不过一间屋子,士兵住十个,如果是干部的话就是住两个或者住一个。
作为二连的连长的何忠灿当然是住的一间房。
他住的房子在二连营房区的最右边,门前有个小花坛,前后都有窗户,窗户下部糊着报纸,上面没糊,便于采光。
何忠灿的房子的门没锁,郑山在前面一推,门就开了。
郑山热情地招呼丁小甜:“嫂子,快进来!”
丁小甜抱着秀琳走进去,把女儿放在地上。
环顾四周,丁小甜看到这间房子的南边窗下是个写字台,写字台上有纸和墨水还有个墨绿色灯罩的台灯,以及一个电扇,写字台前有一把靠背木头椅子。
门边有一个衣帽架,衣帽架旁边是一个洗脸架,洗脸架上搭着毛巾,下面分为两层,分别放着两个脸盆。洗脸架旁边是一个小衣柜。
衣柜旁边靠墙有一把扫帚和一个绿色铁皮撮箕。
再后面是一个双人木架床,木架床对面还一个士兵住的单人床。
两张床上都铺着凉席。
在北窗下有一张木桌子,木桌子上放着几个碗,一个木的筷篓里放了几双筷子几个瓷勺子。桌子上还有两个军绿色铁壳子的开水瓶。开水瓶旁边有个军绿色的铁缸子,里面居然有一束黄红色的芭蕉花。
桌子旁边有三根条凳。
这就是屋子里的全部的家具了。
整间屋子打扫得非常干净,家具一尘不染,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一个严于律己的军人的房间。
郑山把丁小甜的行李放在屋子里面南窗下的那张靠背椅子上叠在一起,然后说:“嫂子,你热不热,要开电扇吗?”
“开吧,风小点儿。”丁小甜说。
其实部队所在的地区左右都有山,算是半山区,再加上植被覆盖率高,这里就算在夏天也不太热。只不过,现在是夏天的中午,丁小甜坐了两天的车,长途奔波,还是感觉有点儿热。
郑山按照丁小甜说的去把写字台的那个电扇定了方向,朝着丁小甜站着的方向,按下按钮,电扇转了起来,送来一阵阵凉风。
然后他对丁小甜说:“嫂子,你休息一会儿,桌子上有开水,你渴了就倒点儿来喝。对了,桌子上那两个开水瓶,左边的那个要凉些,可以倒出来洗脸。右边那个可以泡茶,连长说,茶叶在写字台的抽屉里面,你要喝的话可以自己泡。”
丁小甜:“好,我知道了。”
郑山:“嫂子,那我去给你们打饭去,一会儿连长该回来了。”
丁小甜:“去吧。”
郑山习惯性地又立正行了个军礼,响亮道:“是!”
转身,他迈正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