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在追悼会上,她偶然机会看到了英欢坐在加长房车里,她一直以为那是自己太过思念她所产生的幻影,没想到终是有再见的一天,英欢想要过去,奈何自己没有双腿,只是激动地伸出手,“离儿,然儿。”
白少棠咳了两声,自从上次莫相离出事故住院后,白少棠回来对英欢一番质问,然后做了DNA鉴定报告,确定莫相离就是他的女儿后,他就一直筹谋相认的这一天。
他曾找过景柏然,让景柏然告诉莫相离事情真相,可是景柏然非旦拒绝了他,还不让他靠近莫相离半步。他逼得没办法,偶然机会,知道莫相离与景柏然去旅行了,便谋生了要抢走囝囝,然后让这两人亲自找上门的想法。
他没让那两人留下线索,就是想看看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想到孩子是在他手里,没想到他们来的速度这么快,倒是真了解他啊。“你们坐吧。”
景柏然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与其让白少棠疯狂地再做出什么事来让他们紧张,倒不如一下子解决了,也省得他日日来烦他。他将莫相离拉着坐在他们对面,然后向英欢道:“妈妈。”
英欢怀里抱着囝囝,囝囝此时似乎感应到自己的父母就在身边,从沉睡中清醒过来,顿时大哭起来,莫相离反射性地站起来,然后冲到英欢面前将囝囝抱回怀里,她的动作太急,就像是把孩子抢回来似的。
她将囝囝护在怀里,生怕别人再来抢,“囝囝乖,妈妈在这里,别哭,别哭。”
英欢怀里顿时一空,心头也跟着空下来,那是她的外孙女啊,她出生时,她没能陪在她身边,现在可算有缘见到,可是……,知道她有多失落,白少棠拍拍她的手,对莫相离道:“你不用紧张,你妈妈把孩子照顾得很好。”
莫相离不置可否,等哄得囝囝不哭了,她才转身面对白少棠,“白先生,既然我妈妈还活在世上,那么请你将她还给我们,否则我告诉你软禁他人人生自由。”
“是么?”白少棠听自己的亲生女儿叫疏离地叫自己白先生,心口一痛,脸上却是一派冷静威严之色,“你不妨问问你妈妈,我有没有软禁她?”
英欢不能让这两父女这间的嫌隙太深,而且这也是她欠白少棠的,她垂低了眸,决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莫相离,“离儿,不可对他不敬,他是你父亲。”
他是你父亲!这五个字就像一道响雷劈进了莫相离的脑海里,她惊怔半晌,看着白少棠正满含期待地看着自己,又看到英欢也是一脸无可奈何,她摇头,再摇头,“不,你骗我,我爸爸是莫镇南,怎么可能会是眼前这个魔鬼。”
她还记得那晚被那个刀疤脸囚禁在地下室的情形,那个刀疤脸也叫白少棠,那么那人必定是眼前这个真白少棠指使的,他怎么可能是自己的父亲。她也记得在景柏然的办公室外,她要打洛琳,是这个男人反手甩了她一巴掌,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的人,怎么会是她的父亲?
英欢看着她一脸受惊的模样,想要起身去安慰她,可是却行动不便,景柏然看着她深受打击,无奈极了,“阿离,妈妈说得没错,有DNA检验报告为证,还有适合囝囝的骨髓的人是他。”
上一代的恩怨到底有多纠结,才会形成现在这样复杂的局面?景柏然不想去理会,只想不让莫相离受到伤害,可是到底要如何才能让她不受到伤害?
“不,我不相信,我爸爸已经死了,被这个魔鬼逼死的,景柏然,你告诉我现在听到的都是假的。”莫相离几乎要崩溃,活了20几年,一直疼她爱她的爸爸不是亲爸爸,反而一直害她的人才是她的亲爸爸,这叫她怎么接受得了?
景柏然站起来,看着囝囝在她怀里哇哇大哭,他叹息一声,将她抱在怀里,白少棠此时眉头已经纠紧,这世上,只有他不想认的女儿,还没有女儿不认他的,他站起来,“我是你老子怎么了?当年若不是莫镇南棒打鸳鸯,我跟你妈怎么可能会分开?”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莫相离摇头,眼泪被逼了出来,叫她怎么相信眼前这人就是自己的父亲?“爸爸说过,他跟妈妈才是两情相悦的,爸爸不会骗我,你们才是在骗我。”
莫相离说着,抱着囝囝就要冲出别墅,白少棠眼疾手快,几步冲过去将她拦住,“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血缘是骗不了人的,我就是你父亲,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英欢看她那么痛苦的样子,心疼得直掉泪,“离儿,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当年是妈妈对不起你爸爸,那时候情况太复杂,我没能带走你,所以才让你被镇南养大,对不起,你要怪就怪妈妈吧,你爸爸也是那场恩怨的受害者,怨不得他向莫家报复。”
莫相离被拦住了去路,她狠狠地瞪着白少棠,“你们以为骗出这个瞒天的谎言我就会相信吗?我不会的,管他血缘也好,DNA检验报告也好,我一个字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