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季小姐说过,你的酒量并不是很好。”艾恩见她只在喝酒,低声提醒了一句。
封凌淡淡勾唇:“一杯红酒而己,没关系,多了的话肯定是不会再喝了。”
封凌来英国一年了,一直都很有分寸,不能说是滴酒不沾,但至少从来没有喝多过,哪怕是在一些商务洽谈场合,哪怕是在必须喝酒奉陪的时候也都一直记着自己的酒量,没有让自己失态过。
人说越清醒的时候就越无法沉浸在自己的感官世界,封凌就是因为被命运敲击到不得不太过清醒状态,更在这种状态之下来了英国,所以她必须让自己时时刻刻都处在理智的边缘,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天台上很安静,封凌的话不多,全程都只是艾恩在时不时的讲一些他最近的所见所带动话题。
封凌偶尔沉默偶尔客气的笑一笑,但明显也都只是在客套的敷衍。
她不喜欢他。
不喜欢的很明显。
艾恩最终放下手中的餐具:“如果不合口味的话,带你去其他地方吃?”
“不用,我只是不太饿。”封凌轻声说:“艾恩先生,我是一个即将离开英国的人,并且如果没有什么必要的原因,以后应该都不会再有什么机会来这里,我们之间还是点到即止吧,我不想影响自己目前平静稳定的生活。”
艾恩知道是真的无论来硬的还是来软的都无法撼动她,他笑笑:“行吧,那这一餐就当是给你的送别,祝你回美国一路顺风,更祝你未来前程似锦。”
封凌笑了:“不敢当,我这种商界的初学者,能偶尔谈下来几个单子都只是万幸,在这种圈子里摸爬滚打,能留个全尸都不错了,哪还敢考虑什么前程似锦。”
不过话虽这样说,她也还是拿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将杯中最后一口红酒喝了下去。
大概是艾恩先生真的没有再提关于想要追求她的事,而是纯粹以朋友的角度关心她未来回美国回封家后要接手家族企业的各种问题,不时的提点她几句一些重要的需要注意的事情,封凌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许多,拿起餐具也开始吃了起来,边吃边跟他说说笑笑,气氛融洽多了。
就这么聊了一会儿后,艾恩看着封凌带笑的脸:“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对我笑。”
“是吗?”封凌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收敛,很自然的又勾了勾唇:“小八经常抱怨我不爱笑,说我亲和力不够,看来是真的。”
“没关系,不爱笑也有不爱笑的好处,起码你年纪轻轻就回去掌管你们家族的企业,公司里的那些老油条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惹的姑娘,也无法轻易从你的表情上看透你的心思,这样对你来说也是好事。”
封凌只又浅笑了一下,没有接话,正想用叉子叉起前面盘子里的一块西蓝花,结果脖子后边忽然传来隐隐的一痛,她在稍微放松的环境下本能的“咝”了一声,抬起手就摸了摸领口后边的脖颈的位置。
“怎么了?”艾恩看见她的动作。
“啊,没事。”封凌放下手,直接叉起一块西蓝花放进自己面前的盘子里:“昨天下午在公司资料库找东西的时候,被资料柜旁边的灯架刮伤了,只是皮外伤,没两天就好了,刚才抬手的动作太大,不小心扯到了而己。”
艾恩闻言直接起身,走过来不等封凌有所反映,上前就将她的领口向后扯了扯,果然看见她脖子后边连着颈侧动脉处的位置有一块长度大概两三厘米的伤口,的确不算太严重,但明显是在被刮伤的时候也流过不少血,伤口上边她也没有去消毒处理过,估计只是简单的用清水洗了洗,她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这里有伤,这伤口附近已经有些泛红泛肿。
他皱眉:“好好的一个姑娘,每一次受点伤都语气轻飘的说没事,说只是皮外伤,难不成你还受过更严重的伤?什么皮外伤不皮外伤的,你是从来都没把自己当成女人看?”
封凌因为被一个男人这样近距离看着脖子而有些不太自在,微微缩了一下脖子正想避开,艾恩却是抬手就按住她的脑袋:“别乱动,我看看。”
封凌:“没事,再过两天就结痂了,不用这么……”
结果艾恩却是一手按着她的脑袋不让她动,另一手拿起手机直接拨了个号码,对着电话道:“送个医药箱上来,需要医用消毒棉和一些治疗简单外伤的药,对,现在送上来。”
话落他放下手机,继续掀开封凌的衣领,在她雪白的只有一小道伤口的脖子上看了看:“你先别动,等会儿我帮你消消毒。”
“真的不用。”封凌直接就要起身,结果却被他按住了肩。
艾恩本来就是个强势的男人,这会儿见她有伤更不可能会轻易让她起身离开,两人这样一来二去的,不知什么时候距离更近了些,封凌转过眼看向他时,艾恩亦是刚低下头来要跟她说什么,结果一瞬间呼吸都靠近了,她差点撞到他唇上。
眼前的男人眸色清深,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的唇瓣,就着按住她头的这个姿势直接就要吻下来。
忽然,天台上方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巨大的风声,风速快到有些不同寻常,吹的桌边的餐桌布都跟着飘舞,封凌亦是耳力极好的感觉这声音有些耳熟,像是某种大型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她猛地将艾恩推开一定的距离,转眼就看见一架黑色直升机飞了过来,在这天台上空十几米的位置盘旋了一分钟之久,然后落在了天台上。
落地时,天台上铺满的玫瑰被风卷翻在一旁,散落在四周,满地狼藉。
艾恩回头看见那架忽然降落在大厦天台上的直升机,眉宇一结。
封凌亦是在看清那直升机上边的XI标识时时,眼神还没有任何变化,机舱的门便在这一刹那打开,厉南衡的挺拔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踩着地上那些即将被风搅碎的玫瑰,看着几乎是抱在一起的男女,冷厉的目光扫着那桌上的蜡烛红酒,眼里瞬间就是冰冻三尺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