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又传来声音:“郑大人不会认为是我的门人干的吧?我张树生收门人一向讲规矩,没有我开口,手下人不敢随便干这种事情!”
“就算不是你的门人,难道你张树生没有责任吗?现在你在上海滩的青帮中扛把子,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给全淞沪百姓一个交代吧?要不然不用我下令对付你们青帮,明天上午的报纸舆论就会把你们骂个狗血淋头!”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过了几秒后才传来声音:“你知道青帮在上海滩有多少人吗?让我怎么查,怎么给你交代?大字辈的可不止我一个,我怎么给你找人?”
“有人看见领头的一个汉子光着膀子,右边边膀子上有一条半尺长的刀疤,有这个刀疤的人应该不多吧?”郑儒成说道。
张树生本来不想管这事,真正的青帮子弟是有帮规的,有些事情不能干,有些东西不能碰,反而是那些打着青红帮名号的人肆无忌惮,就比如黄锦荣,他没有拜过老头子,自己给自己定了一个“天”字辈,其实青帮根本没有人承认。
绑票也就罢了,但目的如果是为了去舔法国佬的鞋子,这就让张树生不爽了。
他在电话中说道:“我只能帮你查查是谁的人干的,查到之后你自己看着办,半个钟头后等我电话!”
过了半个钟头,电话准时响起,郑儒成接起电话:“喂!”
电话里传来张树生的声音:“查到了,与我同辈分的曹泉山有一个两年前收的门人叫季云青,今年45岁,这人手下有一个右胳膊上有半尺长刀疤的人,名叫于炳文,应该就是他!”
郑儒成问道:“这么说这事是曹泉山的指使的?”
“不可能是曹泉山,他跟我一样已经关了山门,不怎么管事了,手下门人都是各干各的,这事应该是他的门人、通字辈的季云青指使的,听说季云青这两年干了不少绑票勒索、敲诈、暗杀、抢劫的事情,手里有钱了,聚集了一帮亡命徒!”
挂了电话之后,郑儒成冷着脸对副官说:“马上派人去找季云青,告诉他,立马给老子把人交出来,要不然老子弄死这狗日的,除非他一辈子躲在租界不出来!”
“是,我这亲自带几个人换便装去公共租界找他!”
当副官带人在公共租界找到季云青时,梁飞早已经在他的指使下,辈被于炳文带人送到了法租界交给了黄锦荣。
季云青得知郑儒成都出面了,知道这事闹大了,也知道自己被黄锦荣给坑了,因此绝不承认是自己派人绑架了梁飞。
“姓季的,你最好把人交出来,我们大帅已经说了,你若是不把人交出来,你就别想踏出租界一步,只要你敢踏出租界一步,我们大帅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你!”
对面郑儒成副官的威胁,季云青心里苦不堪言,人已经送去法租界了,哪里还能把人交出来?要是这家伙早来一个钟头都还来得及,现在根本来不及了!
季云青坚决不承认,说道:“副官,你们不能胡乱冤枉人啊,这事真的不是我和我的手下干的,我可以对天起誓,如果是我干的,让我不得好死,这总行了吧?“
“哼!“副官冷笑着看着季云青,”你不承认没关系,从今天开始,你只要敢踏出租界一步,我就要让你的誓言灵验!我们走!”副官说着把手一挥,带着人走了。
等副官带人走后,季云青就破口大骂黄锦荣阴险,如果他知道梁飞是郑儒成打算用来跟法国佬交换条件的筹码,打死他也不敢接这个生意。
法租界公董局大楼,中央捕房也在这里。
黄锦荣拿着礼帽扇着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夏利科长,人已经送到羁押室关起来了,我不太擅长审讯,还得您亲自出马才行!另外,这是从他的办公桌里找到的,我与报纸上做过比对,应该就是劫匪的亲笔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