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起亲自扶起周牧。眼见他们一行人若是一直站在军营面前说话会极为的不便,周牧便又亲自带着陆淮起进了他的军帐。
等入了营帐,周牧将南昙沈浩轩送来的书信亲自交给陆淮起。陆淮起看罢,才对周牧轻言,“周将军,你现在是咱们西梁的镇远大将军。若论打仗,孤绝对不如你。所以即便现在孤来了南昙,以后打仗的事情还是得要你自己来下决定,孤不会干涉你的。”
周牧一听,心里大喜,对陆淮起愈加敬重了几分。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每个带兵的统帅都怕他的上级会做出什么鲁莽的决策从而影响战场上的胜负。陆淮起能开口自己这般言明,他心里也就放心了。
“那九千岁,高云湛那边?”周牧又问道。
如果能活捉高云湛或者直接剐杀掉他,不仅是对陆淮起甚至是对整个西梁人来说,都是一种殊荣。曾几何时,北齐是大陆上势力最强盛的国家,西梁也不敢和北齐硬抗。
若是这次能除掉高云湛这个北齐的太子,既可以振奋西梁人,也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告知整片大陆的人,西梁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军事实力极为孱弱的西梁了。
陆淮起目光沉沉,似是有风暴在积攒聚齐,一身的凛然压顶之势,“你先伫留在胥城,孤等下会和童主事去一趟南昙的都城。五日后,南昙那边若是没有传出孤活擒高云湛的消息,你就下令攻打南昙的都城吧。”
即便是在沙场上身经百战的周牧,对上陆淮起时,也被他一身的傲视群雄的气度给压制。
在他面前,他本能的将他自己一身的铁血气息收敛起来。
“属下会遵从九千岁的命令的。”周牧拱手恭敬的回应陆淮起的话。
但陆淮起又似乎对另外一件事情有了兴趣。他嘴角轻勾了勾,看向周牧,“据孤之前收集到的消息,南昙的左相沈浩轩是极为钻营之徒。这样的人最喜两头押宝了。可这次为什么会孤注一掷的倒向我们西梁呢?”
他自己在南昙也是安插了奸细的。根据奸细传给他的消息,他也知道沈浩轩的一些事情。
沈浩轩,一个虽然没有大眼见,但也能靠小聪明来钻营获得成功的小人。像他这样的小人,最信奉的大概就是狡兔三窟的道理了。
就是谁也不得罪,处处给自己留条后路。
可这次,他竟然能下定决心撇弃北齐,投靠西梁,这倒是有趣了。
周牧一个武将,对人心的揣度远不如陆淮起。听他这样说,他只说到,“九千岁,据说在南昙招待高云湛的晚宴上,沈浩轩的二女儿自荐枕席要去给高云湛做妾。倒是他的大女儿,站出来说她有救国之道。后来不知怎么一回事,南昙皇帝、沈浩轩还有沈浩轩的大女儿三人密谋了一番后,沈浩轩大女儿被南昙皇帝训斥,让沈浩轩领回家关禁闭了。”
周牧觉得,沈浩轩的改变会不会和他这个大女儿有关系?
陆淮起只听了这么一耳朵,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当天夜里,他和童万金便乔装又去了南昙的都城。
南昙,沈府。
张姨娘来到沈浩轩的书房黎,挥着一小方手帕,嘤咛咛的哭着,“老爷,咱们真是被大小姐给坑苦了。高太子住进咱们沈家时,大小姐蛊惑了您,您没有能和高太子合作……所以那天晚上,即使悦儿主动请缨,要自荐枕席为咱们南昙分忧解难,高太子也没有张口应下。现在高太子没有答应,西梁的军队又在都城外,都城里但凡有本事和高太子牵线的现在都去巴结高太子了。那咱们怎么办?没有了高太子,咱们沈家人以后要怎么办?”
张姨娘越说心里越是觉得不解气,“都是大小姐害得,老爷您说要不是她出的馊主意。咱们沈家能落到现在的这般地步。老爷,您一定要好好惩罚大小姐啊。”
沈浩轩本来就心烦意乱,被张姨娘这么一闹,心里愈加烦躁。
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整天只盯着家里的那点事情。
现在最关心的应该是西梁那里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回应他,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两人正闹不快时,有管家来报,说府外有两个客人点名要见沈浩轩这个左相。沈浩轩本来是不想见客,但却又听管家说那两个客人是赴他的约而来的额。
沈浩轩一下子就想到了他写给西梁统帅的信里。信里就是希望西梁那边能派人来和他一起对付高云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