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动作坦然不做作,枣花兄妹几个也不扭捏,望着地上一大盆白花花的猪油,眼睛都亮了。
又看见三个白色的装酒的壶,眉毛都挑起来了。
枣花打开壶,就闻到了浓郁的花生油的香气,“是油,不是酒。”
她兄弟道:“油现在老稀罕了,我们这么换,她吃亏了。”
枣花看着肉罐头,水果罐头,花布什么的,也点了点头道:
“咱们可不能占孕妇的便宜,仔细清点,多退少补。”
“哎!”三个哥哥答应得爽快,自然是没有半点意见。
江嫦也在装粮食的房间里细细地检查,小米处理得很干净,白面也是新鲜的。
土豆和红薯有少量发芽的,天气热她能理解。
鸡蛋和其他的花生红枣瓜子,都没有掺杂石子。
双方对这次的交易都很满意。
“妮子,你这东西比我们给的东西多出了四十三块八毛,可我们没带钱。。。”
枣花有些不太好意思,这个怪她,她以为江嫦的东西还和上次一样,是些稀罕货物,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硬的。
“你要是信得过我,明天我给你送来。”枣花说。
江嫦笑嘻嘻道:
“枣花姐,我不要钱,你家还有羊吗?和上次一样宰两只送来,缺的钱我补上。”
目送枣花他们离开,江嫦关了大门。
转身看着堂屋里散发出昏暗光芒的煤油灯,她发了一会儿呆,脚下黄毛扯了扯她的裤脚,呜呜两声。江嫦才抬脚进屋。
隔天天亮,村口依旧喧嚣。
江嫦坐在炕上,感觉今日的喧嚣和往日不同,似乎夹杂着谩骂和惨叫。
她不慢不紧地穿鞋下床,走出房门,抬眼看着发白的天边,又望向村口模糊不清的人头,精神紧绷。
恰好这个时候,她听见老寡妇的声音。
“妮子,你也被吵醒了吧。”
江嫦开门,老寡妇手里端着一个大碗,一溜烟地进来,等关上门后才道:
“打起来了。”
江嫦问:“抢水吗?”
“是下游的村子,发现水越来越少,跑上来一看,水被我们拦了,要拆水坝。”
这事儿是村里人出的主意,村支书没同意。
小溪的水越来越少,每天早上排队打水很费工夫。
有大聪明提议蓄水,村支书不同意,他们就找村长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