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安萍瞧着自己家额头冒汗的二大娘无奈哄道:
“二大娘,你这是伤着手了,我领你去骨科瞧瞧去。”
一顿折腾下来,眼见着就快下班了,吴安萍给自己闺女做了检查,打发她去瞧着二大娘。
对着欲言又止的江嫦道:
“妮子,还没有你男人的消息呢?”
江嫦摇头,“吴医生,如果我想买软卧,需要哪些条件?”
吴安萍望着眼前人期盼的小脸,脑子里闪过自己堂妹吴安娟因为失败的婚姻走上极端的事情,心软了。
这就是女人的悲哀,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喊了几十年,可没有男人撑腰,总是没有安全感的。
“现在别说软卧,就是座位票都难搞到手。”吴安萍实话实说。
她们这里只是县城的医院,有时候院长到北平出差,也只能站着去。
江嫦失望地离开,回去的路上又遇见了路口的一群大爷大妈摇着扇子,远远地就对她指指点点。
这是让一个人瞬间声名显赫,也能瞬间让人声名狼藉的团体,这是一段比黄泉路还难走的路。
若是往日,江嫦定然含笑应付过去。
可今天她的人设是:脾气不太好的逃难孕妇。
“哎呦,小江啊,你这瞧着快生了,怎么还老往外跑呢?小心孩子生在外面。”
江嫦抬眼看去,这个老太太不认识,可以怼得隐晦点。
于是她扶着肚子,一脸真诚地看着老太太,请教道:
“您知道得这么清楚,看来大娘很有经验啊,在外头生了几个?”
老太太听江嫦的话,又看她的表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感觉不到哪里不对。
“小江啊,听说你家里都被坍方的山石压死了,可别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克的吧。”
瞧瞧,这就是这个年代孤身一人面临的困境。
极度的质朴就是返璞归真,返璞归真的本质除了善良就是欺软怕硬。
在这些人眼中,江嫦就是一个没有男人没有依靠的年轻孕妇,被说上两三句是没事儿的。
加上有人的挑拨,那就更不用避讳了。
江嫦压下眼底的冷意,抬头看向说话的人。
哎呦,这不是隔壁每天早上和儿媳妇干架的老婆姨嘛,昨天半夜她被惊醒也有这位一份功劳。
人家小夫妻正咿咿呀呀呢,这老婆姨大吼一声:阎王饶命!都是我儿媳妇干的!
世界彻底安静了。
“大娘,听说你给你新出生的孙女取名叫夭娃呢。”
隔壁老婆姨眼中闪过一抹自得,一个丫头片子,有个名字就不错了。
“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