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君豪戳在门口,指间夹着根雪茄,脸绷得紧紧的,眼光锐利而森冷。
阿珠阿金慌了神儿,整了整衣衫发髻,“沐先生早!”
沐君豪环视一屋人,含泪的芊芊,尖叫的女佣,动粗的咖喱蟹,眼前什么戏码一目了然。
咖喱蟹眼珠一转抢先开口,“哥,这个阿珠骂芊芊,说她是鸡,一次十块!”
这小子即兴创作,志在拱火。
阿珠狠狠瞪了他一眼。
沐君豪沉吟片刻,紧抿的双唇挤出一句,“我赶时间,阿珠,太太的便当预备得如何?”
阿珠如梦初醒般,“哦,我这就去拿!”她象是得了特赦令一般转出衣帽间一溜烟跑远。
沐君豪招手示意咖喱蟹,“去,叫家里佣人厨师园丁全部到花园集合,一会儿我有话讲。”
咖喱蟹乖乖点头,甩手从裤包里抽出对讲机,一边呼叫着一边向外走去。
沐君豪换了一脸和蔼,步入房间,抬手搂过芊芊,“宝贝儿,家里哪个佣人不听使唤,你直接炒掉她就好,何必死忍?在郁芊山庄,我不许任何人冒犯你,一条狗都不行!”
阿金头埋得更低,两腿并得更紧。
沐君豪两眼一立,冲阿金说道,“还不侍候太太换衣服?!”
“好的,先生。”
不大一会儿,芊芊换好一身Valentino白色制服女裙,沐君豪搂着她信步迈出大堂,台阶下方宾利车旁,三十几号佣人屏息敛气齐齐整整站了两排。
这个万里晴好的早晨,空气凝滞,寒意凛然。
阿珠慌里慌张跑来,手里拎着一尺见方柳条编成的野餐筐,麻溜地钻进车里摆在后座。
“慢着。”沐君豪沉沉说道,“打开我看看。”
阿金拎着筐惴惴钻出车门,小心翼翼揭开盖子。
沐君豪从里捡出一支玻璃瓶装牛奶,贴近阿珠的脸,“我说,阿珠小姐,你到底怀过孕没有?”
人群发出一阵笑声,阿珠脸红到脖子根。
咖喱蟹乐不可支,站在一旁捂着嘴。
“孕妇要喝酸奶,懂?”沐君豪低头追着阿珠的目光。
“好的,先生,我这就去换……”阿珠转身慌不择路七扭八歪跑向厨房。
咖喱蟹冲着她的背影嚷道:“快点哈,我们等你。”
好大一会儿,阿珠拎了一瓶酸奶跑近,沐君豪眉峰很快锁在一起,“喂,我说你是猪脑啊?”
他一手搭在车顶,另一只手搭在车门,那姿态摆明是想玩到底。
“你拧开试试。”他冲阿珠一扬下巴。
阿珠真就拧起酸奶盖子来,无奈那钢盖密封得紧,使出吃奶的力气仍纹丝不动。
阿珠脸憋得通红,又由红转青,她预感主人要大开杀戒。
沐君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去年我从埃及带回来的棉纺手绢呢,去,到厨房找出来,记住,是80支的。”
阿珠急得都要哭了,她跺着脚说道:“沐先生,厨房有二百多平米,我去哪里找啊?”
“哦?很难么?”沐君豪故作惊诧,夸张地睁大眼睛,“这样吧,我让阿金去找,她对面料很熟悉。”
站在队伍里的阿金倒吸了一口凉气,男主人摆明是想玩死二人。
妥妥地。
圣命难违,阿金不敢反抗,哦了一声,转身蹬蹬蹬跑掉。
院子里气压太低,去厨房翻一整天东西未必不是美差。
“And——”沐君豪还嫌气压不够低似的,故意拖长尾音,他从野餐筐里翻出一根苦瓜出来,举到阿珠面前摇了摇,“告诉我,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