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心一横,将腕子递给了苏铭:“阿铭你来帮我把。”
苏铭一个未婚的大小伙子,平日也给医馆前来求诊的大姑娘小媳妇们把过脉,此次握着叶芷青的手腕居然几次都没办法定下心来:“师……师傅不行啊,我把不出来!”
叶芷青:“你怎么比我还慌张。”
师徒两个正在那里拿不定主意,赖大庆已经去把刘大夫请了过来。
刘大夫对徒弟的私生活并不曾深入了解,自叶芷青带着苏铭等人回来,原来还在叶家小院里住着的小风也搬回自家去住,他对徒弟的事儿就更不知道了。他手一搭上叶芷青的腕子,片刻之后便面色铁青,直吼了一句:“哪个王八羔子做出来的坏事?”忽想起上次叶芷青失踪,从镇江被人救回来,虽当初隐藏的隐秘,但叶芷青往常跟他来往频密,苏铭等人并
没有瞒着他,顿时暗悔自己失言,满面自责之意:“老头子瞎说八道,你别害怕!师傅帮你想办法,包管三幅药下去,稳稳的落了胎,你不会受大罪的,一切都包在师傅身上!”
叶芷青啼笑皆非。
这个孩子来的毫无准备,她自己虽然没想过要当妈妈,但是孩子来了倒也不排斥,想想她与周鸿的孩子,就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间,哪里舍得打下来。
“师傅,我真的怀孕了?”
刘大夫瞪了一眼:“这还能有假?你是不相信师傅的医术?”又想到她这大约是心里忐忑,便道:“趁着月份小还来得及……”月份小?
不怪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叶芷青回来已经三个多月近四个月了,而这个孩子才一个多月,就算是失踪之后受辱,也不至于如今有孕吧?刘大夫深吸了一口气,就跟从来不认识叶芷青似的,将她上下打量,又驱赶苏铭离开:“阿铭你去前面看着,说不定一会有病人前来,也好支应着。”等后院里只剩下了他们师徒两人,他才郑重道:“丫头,
你老实告诉我,你这肚里的孽种是哪里来的?”
叶芷青手抚着小腹,唇边笑意不绝:“师傅,它……自然是我的孩子。”在刘大夫面色越来越难看的情况下,她凑近了小声以分享八卦的神态道:“师傅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闻啊?”
刘大夫板着脸,十分的不高兴:“什么传闻?”他现在哪有心情听外面的小道消息啊?丫头肚里这孩子都够他愁的了!
“外面坊间传闻,两淮盐运使周大人在外有一红颜知己。”
刘大夫:“那关我啥事?”那位周大人官声是不错,多少百姓都感念他的恩德,让大家都吃得起盐,让普通百姓不必为了盐价而发愁。
叶芷青得意道:“是不关师傅的事儿,可是关徒儿的事啊。”
“他总不会是你肚里孩子的爹吧?”刘大夫说完自己就被这话给吓到了,一张老脸眼看着要烧起来,看到叶芷青得意的神色,顿时就跟见了鬼似的:“……你你!还真是啊?”
叶芷青点点头:“如假包换!”
刘大夫:“……周大人是年轻英武没错,官职也高,可他不该如此荒唐啊!”他痛心疾首,就好像见到一个有为青年居然堕落了一般,不知道心里有多难受。他怎么能让叶丫头怀孕呢?
“都怪为师平日没有关心你,才让你去给人做了外室。正好师傅也认识周夫人,为师现在就去跟周夫人理论理论,看看周家的孩子他们管是不管!”刘大夫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才要往盐运司去寻周夫人理论,就被叶芷青苦笑着拦住了:“师傅你不必去了,周夫人最是讨厌我。我与周大人来往多年,好几次同生共死,只是周夫人容不下我,周大人才与
我在外面同住。”
“胡闹!”刘大夫气的胡子一翘一翘,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瞧一瞧,里面是不是装满了西湖水,才让她分不清轻重缓急:“你这傻丫头,怎么什么都不懂?难道你将来要让孩子背着私生子的名头立在世上?一个人若无
宗族便如无根浮萍一般,连个归属依靠都无。”他无论骂什么,叶芷青都笑嘻嘻应对,似乎全然不在意,请了他往前厅去奉茶。刘大夫正板着脸教训叶芷青的时候,周浩派去报信的护卫踏进了回春堂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