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阔看着李君独拧断了那个龙迟的脖子,皱眉。
李君独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比自己只是大几岁,但是杀人的时候,楚阔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的怜悯和痛苦,看不到一点点的犹豫和挣扎。他拧断那个武道修行者脖子的瞬间,眼中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当然,甚至也没有所谓的快感或是得意。
他只是像做了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然后扔下了那个人的尸体,恍若无事地往那个术士孟昭阳走去。
孟昭阳倒在血泊里,动弹不得;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失去了意识。相反,他的意识十分庆幸,甚至因为看到了全过程,就算是在神鸦司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他,也忍不住感到恶心和害怕。
生生扯掉了一个人手臂的李君独,浑若无事地走到孟昭阳身边,停下。
孟昭阳看不到那个少年的脸,只能看到他的脚。他不知道李君独会不会突然一脚踩碎自己的脑袋,求生欲和恐惧感令他感受到极强的不安。
“停下!”
南萱的声音,在秋风里响起。
李君独没有回头,他从地上拎起孟昭阳的衣服,拖着他,仿佛拖一具尸体,拖一条不听话的狗,然后把他扔到了楚阔的面前。
“接下来,拷问的环节,就交给你们了。”
他如是说着,往远处走去。
南萱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的,感到一种悸动——那感觉陌生而冰冷,这是从苏渐身上从来感受不到的可怕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南萱很不喜欢。
……
苏渐并不知道,就在金蛇秘境的某个地方,发生着他想象不到的残酷事情。
他叼着一根野草,拄着墨离剑,往前走着。感应着那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苏渐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寻找神国宝物的过程并不刺激,没有丝毫的神秘感,只有令他难以理解的厮杀。并不是为了厮杀而来,这样的话未免显得太清高虚伪,因为来的时候苏渐就已经想到了,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来呢?
如果有人这么问,苏渐就不知道答案。
可是,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来。
在云央世界渡过了很长时间,苏渐深藏在心底的一个问题,似乎有了解答。
所谓的小世界,就是世界里的某一个空间的碎片。那么,如果云央世界未免还有更加广袤的世界,那么云央世界其实是不是也是小世界的一个呢?
如果说,自己的那个家乡,也是一个世界呢?
佛陀说,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宇宙之中,有千千万万个世界,光怪陆离,不一而足。如果说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只是这千千万万世界里的一个,那么自己有没有可能回到那个家乡?
苏渐吐掉了野草,因为嚼来嚼去,苏渐越来越是烦躁——这个问题,很难得到答案。
……
沈雪朔沉默地走在无边的旷野里。
作为金蛇秘境里,唯一一个无忧境的修行者,沈雪朔并不担心会有人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所以她与其说在赶路,不如说是在欣赏美景。
走的累了,便在树林边歇一歇,沈雪朔享受着这从所未有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