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武修被反缚着双手,用以阴阳道法幻化出的层层藤蔓锁定了身躯,又被苏渐封印了念宫,已经与一个普通人无疑。只要苏渐有什么想法,那么他会瞬间被压制甚至杀死。
突然,他的头突然低了下去,身子陡然一震,接着仿佛筛糠似的剧烈抖动起来,看似癫疯。
苏渐眸子微缩,右手缓缓捏紧,看着那个武修的异样,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那个武修缓缓吐了一口气,抬起头,对苏渐说:“我原本看不起你,你既然敢认,倒也算个男人。”
现在,这个武修并没有什么慌张的神色,虽然失手被擒,但是此人仍然保持着一个坐忘境修行者的风度,镇定,平静。
苏渐知道自己就缺少这样的气质,所以自嘲微笑起来。
那个武修看了看苏渐,又笑道:“既然你承认了,又练成了,还是快点还给我们玉衡宗,如何?”
苏渐眼看着这个人由慌张变得镇静,又感受到对方身体里的一点异样,猛然知道,这个人已经不是他自己了。
那个武修好整以暇地看着苏渐,又道:“反正你已经练成了,此书对你已然是无用,只要你能发誓不外泄书中秘密,我们玉衡宗也绝不再追究此事,如何?”
苏渐苦笑道:“这本坐忘经虽然在我手里,不过我之前也并不知道坐忘经是玉衡宗之物,也不知道这是鬼宗之物……庄前辈,此物是我在某个山洞里无意中得到。我当然愿意归还此物,只是希望前辈你真的不再追究就好。”
武修冷笑,双眸中寒光微露,说道:“自从你们入山,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中,我自然知道你们不是那个偷盗的鼠辈,不过那本坐忘经究竟是何时落到你手里的,我倒也奇怪的很。”
苏渐出了口气。
这个人的神识果然已经被庄玄青侵吞,从他的语气和散发出的波动来看,此人都是庄玄青无疑。只不过,此刻他的话显然已经是承认了这一点无疑。苏渐见庄玄青承认身份,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了一本小册,正是坐忘经。他又说:“原来前辈对我们的一举一动竟然都能了如指掌,晚辈佩服,佩服。这本坐忘经晚辈偶然得之,不曾损毁,只是略作参详。还望前辈切勿见怪。”
那个武修本是一个七尺男儿,偏偏此刻被庄玄青用某种手段侵蚀了神识,一颦一笑都是女儿态,显得极为诡异。
“呵呵呵,偷看了我宗门圣典,说走就走,世间哪里有如此好事?”
苏渐一怔,遂即失笑道:“那么前辈有何吩咐,晚辈只要是力所能及,定当在所不辞。”
对方点点头,说道:“嗯,能进能退,能屈能伸,不愧是白鹿书院弟子,果然识时务,是真俊杰。我且问你,你想不想离开荆山?”
苏渐看着对方突然间变得深邃难测的双眼,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悸,却只是略一犹疑,笑着说:“自然是想的。不过不知道前辈有何事差遣?”
“庄玄青”满意一笑,又说:“好,两天之内,你赶到荆山南部,带着坐忘经来见我。”
苏渐看着庄玄青,歪着头,有些困惑。
“荆山南部,那里并不是玉衡宗所在……前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那个武修突然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苏渐凝重地低下身子,愕然发现那个武修已经死了。他歪着头想了想,转身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