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连端倪都没有发现什么,就自称“以棋入道”有些厚颜无耻,但是苏渐的确有那样的自信。他自信自己的看法不会有错,也自信自己终有一天能够做到这一点。
毫无元气可言的普通棋子,能够衍生出气息和“意”,这一点让苏渐很是不解。
然而,如果能够看出这绝谷最中央的端倪,对自己的棋道,一定极有进益。
他出定,看向天空,看着天空如棋的漫天星罗,陷入了漫长的思考。
良久,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向两人说道:“好了,我们走吧,找个安全的地方睡一觉。到了黄昏和晚上,很多动物都会来这里喝水,两位也不希望睡不安稳吧。”
………………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苏渐仿佛绝谷的导游一般,负责三人的扎营、取水、捕猎觅食,种种事情得心应手。这既要归功于他守关期间为数不多的几次斥候经历,也要归功于他两世为人的经历。
第四天的时候,以苏渐的感知,确认已经离那处诡异之地很近了。
苏渐冥想很是方便,只要他愿意,站着也行。当苏渐最近一次进行感知和冥想培念的时候,他仿佛在与一只看不见的手抢夺元气,甚至,偶尔还会输。
然而,四周的元气浓度反而上升了。
仿佛那种力量有自己的意志:既无法吸收更多的念力和元气,也不愿意让自己得不到的元气为人所得。
不止是他,另外两人也有这种感觉。毕竟,他们的境界未退。
随着获取元气原来越是困难,三人心中的不安体现成了沉默。就连这几天来一直试图活跃气氛的苏渐,都开始变得缄默。
日至当空时,三人已经非常接近中央。
苏渐走着走着,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前辈,我真想知道,你跟我父亲究竟有什么仇?就算他是北望关第一大将,那也只是各为其主罢了。我感觉前辈你相当恨我父亲……”
雪长空冷冷道:“哼,如果当年不是他,我又怎么会中人埋伏,中了术士的陷阱,以至于颜容尽毁?此仇简直不共戴天!”
苏渐想不到自己想了那么久的问题,居然是这么一个答案,一时有些愕然。
果然,打人不打脸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苏渐如是想着,却也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也无法原谅苏焕。毕竟如果不是脸色漆黑如炭,雪长空看上去也不会如此可怕。
“更何况,如果苏焕不死,我们雪族要如何进北望关?他必须死。所以,如果你要是现在想杀了我,就赶紧动手吧。这是你最好的机会,否则……”
突然,苏渐停下了脚步,对两人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雪长空不解地看着苏渐,眼中仍有些恼火。
苏渐指了指脚下。
地面,赫然是一块布满了青苔的石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