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渐撇了撇嘴巴,看着那个离去的少年,轻声道:“很有个性嘛……”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身边响起:“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去招惹他。”
苏渐转脸看去,总觉得站在自己身边矮了自己一头的这个人很是面熟。不过,当他看到对方身后背着的那把剑,他终于想起来。在星脉测试的时候,这个少年曾经说了一句给人印象深刻的话。
“七曜星脉很了不起吗?”
这句话被苏渐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也不知道那个离去的蓝眸少年有没有听见。但是负剑的少年愣了一下,然后脸一红,有些近乎辩解地说:“那时候,我其实并没有别的意思……”
苏渐不由失笑说:“那么嚣张的话都说出来了,就不要一再解释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嘛!”
这只是一句玩笑话,然而负剑少年却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似乎很是认可苏渐的看法,然后认真地说:“楚阔,怎么称呼?”
“苏渐。”
楚阔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这个名字了,也不再说话。
苏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觉得很有必要解释一下,于是说:“其实我并没有招惹他,是他自己老是对我横眉冷对的……”
做人,还是低调一点好。这是苏渐的人生准则。
“好了好了,能被那么嚣张的家伙当作对手,就不要一再解释了。”楚阔的眉毛一挑,嘴角微微翘起,“正如你所说,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苏渐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少年的心理年龄绝对比看上去大很多。他故作随意地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楚阔惊愕地看了苏渐一眼,皱眉道:“李君独,七曜星脉,目前已经修炼到了物化境巅峰。”
“李君独啊,好拽的名字……”
正在说话间,书院的远处突然响起一阵钟声。伴随着钟声渐止,也不知道从哪儿走出十几个教习,引导众人离开大门,往书院的某个地方走去。
苏渐和楚阔的话题一路上未断,时不时地发出会意的笑声,惹来前面众人的频频回头怒目。特别是有两三个教习已经颇有不予之色,看起来随时可能过来训斥一番。然而两人却依旧旁若无人,笑得无比畅怀。
楚阔突然停下脚步,往一个方向伸手指了指。苏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建筑。
远远看去,那是一座楼。这座楼共有六层,已经算是很高;但是偏偏它被造得极“胖”,在书院的一隅占了偌大一片地方,造的有些不伦不类,像是那个世界的图书馆。
能够考进书院的学子,大多是饱读诗书之辈。他们自然知道那是一个何等的所在,所以,欢欣雀跃者有之,念念有词者有之,更有甚者,一个考生竟然毫不掩饰心中的激动,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苏渐听出了他们对那座“楼宇”的向往,还有对它的无限渴望。
这,就是全云央最为著名,几乎收藏了天下所有书籍的藏书楼。
名曰,坐忘楼。
虽然苏渐不像这个世界的读书人那样向往,但是站在这座楼的面前,也同样能感受到,从书楼里传出的某种气息。他很明白,这种气息才是这个世界读书人的真正向往。
那气息是墨香,是痴狂,既是岁月,也是永恒不灭的光。
………………
众人被带到了宣武坪,然后听了几个颇有资历的老先生的演讲,然后被划定了各自的学舍。苏渐被分到了丙舍,而楚阔则被分到了乙舍,接着,就被各自的教习带往各自的学舍。临走之前楚阔颇有些忿忿,很是在意不能和苏渐一个屋檐下。苏渐无言笑笑,心想,不管他如何装的老气横秋,终究不过是个少年而已。
从外面观看书院,大多数人都会得出一个相同的结论:书院雄伟而不失典雅。
只不过,如果不进书院,他们永远不会发现,他们的评价是多么苍白和可笑。
林立的学舍分为十个区域,而每个区都有两座高楼;高楼的建筑仿上古礼制,之间有桥廊连接,颇具古风古色;书院的后院曲池、枫林、柳塘等处都是景致雅然的所在,教习的集体书房明渊阁就在柳塘边,初春之时,柳色青青,将明渊阁也映得春色盎然。
像这样的景色,书院还有很多,并且,或峥嵘,或肃杀,或典雅,或幽静的景色,相辅相成,将偌大一片书院,凝成了万千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