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御风低头习武,抬头练剑,时间一转眼便从秋高气爽转到了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寒冬腊月,这一天,霍婧竹又一次来到了他的门前……
虽然这几个月以来,两人一起在武术协会给苗笛打工,齐御风也指点了霍婧竹不少,但两人关系却始终未能更进一步,而是一直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按照詹国影的话来说,齐御风这是拿着天地阴阳交合大悲赋的武林秘籍,却非得去练甚么五龙抱柱神功,当真是不识好歹,瞎了眼睛。
齐御风听到这话,愤怒之余狠狠操练了几人一番,一个劲的要求这几人劈腿下腰,震脚出拳,直累的小瘦猴子成绪元筋骨酸软,哀叹连连才作罢,从此再无人发什么怪腔怪调。
当下齐御风挂了霍婧竹这个久违的电话,打开自家房门,见外面积雪已深,霍婧竹外套上已披了一层薄薄的轻雪,更显她冰肌莹彻,玉颜俏丽,不由内心轻叹一声,随即道:“进来吧。”
霍婧竹摇摇头道:“不啦,我是给你送圣诞礼物来了,送完了就走!”说完又紧忙跟了一句:“你别误会,这个礼物詹国影他们几个也都有份,是我和苗笛一起买来送的。”
齐御风心道:“若是如此,这礼物到学校再给我不就好了,又何必送到家中。这傻丫头连句瞎话都不会编。”虽然如此,但感念她一片芳心可可,殊为感动,还是柔声说道:“还是进来暖和暖和吧,外面天冷。”
霍婧竹矜持了不一会儿,脸上便绷不住露出如小雀子一般惊喜的表情,几个蹦跳,便踏进他家客厅之中。
她不等齐御风招呼,便坐在沙发之上,搓搓手笑道:“还是屋里暖和呀,你这还是离学校太远了。我都没带手套,喏,这是给你的平安果。”
齐御风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微笑着将礼物放在茶几上,说了声:“谢谢。”
霍婧竹闻言当即一笑,两只眼睛咪成一池清泓,当真如美玉生晕,鲜花初绽,明艳无伦。
齐御风尽量低头,不去看她容貌,随口道:“这周詹国影他俩还那样啊?”上周苗苗明确回绝了詹国影,令他大为伤心,场面一时很尴尬,齐御风这一周在家复习功课,也没怎么见到他。
霍婧竹道:“本来苗苗一直不理不睬,他都有点打退堂鼓啦。可是我昨天打电话一鼓励,他现在又充满信心了。”
“哦?”齐御风不禁有点好奇,“那你跟他说什么啊?”
霍婧竹登时学着打电话的模样,活灵活现复述道:“我跟他说,既然你第一眼看见她就喜欢上了她,而且不是一时兴起,那就要贯彻自己的决心到底啊!只要坚持努力,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是搞不砸的!”
齐御风不禁“扑哧”一声,笑道:“你这么咒他,他肯定跟你急眼了吧?”
霍婧竹神气的一挺胸脯,说道:“反正他又打不过我。”接着她眼珠一转,期期艾艾,脸色绯红道:“其实后来……我又跟他说了挺多的,他才重新振作起来的。”
“哦?说了什么?”齐御风在饮水机下打了两杯开水,递给霍婧竹一杯。
霍婧竹双手接过玻璃杯,脆生生的说了声:“谢谢。”然后软在沙发酝酿半天,忸怩地说道:“我跟他说……一辈子很长很长,要和你最喜欢的那个人在一起才会快乐。”
她细声慢语,语气中满是柔情蜜意,说完之后,便低下头,一言不发,齐御风却能看见,她脸上一抹红霞顺着脖颈一直浮到耳根,不一会儿,两个耳朵,便都烧得通红。
他长叹一声,站起身来,仰望外面雪花飘飞,银装素裹,不由得暗暗怀念那个有雪山,有侠客,有江湖儿女的年代。
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也曾多次琢磨,到底自己的神奇穿越因何而生,又因何而回?
思来想去,也没能有一个结果,只是隐隐的感觉,似乎同那柄长白剑有关。
他这小半年来,每有闲暇,脑中都是胡斐,苗人凤,李文秀等人的身影,按照历史来算,他们这次起义绝难成功,只能轰轰烈烈的失败或者无疾而终两个结果;而那一抹美好的倩影,或许也终成一掬黄土,不留一丝痕迹。
可是他又想,按照历史记载,福康安应该在1796年死于苗疆镇压农民起义的途中,而在那个世界,却被自己足足提前了六年,砍了脑袋。
是历史因他而变,还是史书中记载有谬?
盖清朝一代,最善涂涂抹抹,颠倒黑白,篡改历史,是以他也不敢断定。
他沉思良久,回头一看,霍婧竹依然静坐在哪里,一手端着那杯热水,一手扶着杯垫,低眉顺眼的一声不吭,当下不由得心中一软,缓声说道:“等我放寒假的时候,再去看看我师傅,说不定便能找到些这种事情的答案。”语气之中,已同平时缓和不少。
霍婧竹霍然心花怒放,却有不敢太过嚣张,当即抬头笑道:“哎呀,你这么一说,咱们都要期末考试了。”
齐御风坐回原地,随手扬起茶几上面的一本书,说道:“可不是,你看我这几天,足不出户,一直在背《毛概》呢。”
霍婧竹笑道:“唉,我们寝室的人都说,这几天越背《毛概》,就越是敬佩周总理。”
齐御风不禁楞道:“那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