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拉起青鸟的手晃了晃,讨饶似得道:“我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回去,妈一定等急了。”
姐妹两人手挽着手,从内侍手中接过各自马儿的缰绳,潇洒利落地翻身上马,打马飞奔。
回了长宁宫,青鸟连衣服都不换一身,直接趴在床上,拉过被子将头一罩,一生不吭地生闷气。
青雀换过衣裳来找青鸟,见姐姐连她都不理,只能搬来了救兵。
郁偆好笑地掀开被子,道:“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快些起来换衣裳,你身上被扬了身的土,又出了汗,你都不难受?”
青鸟盘着腿坐起身,道:“妈……我不想成亲……”
听着女儿有气无力的声音,郁偆的手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们都下去吧。”郁偆看着青雀,道:“青雀留下来,咱们母女三人,好好聊一聊。”
青鸟摆着手,道:“不行不行,我得先洗漱。”
看着女儿紧张地下床,郁偆拉着青雀,笑道:“你可别学你姐姐,一遇到事就逃避。”
头发刚散了一半,青鸟忍不住回道:“我可不会逃避,咱们一会儿好好聊!”
青鸟梳洗停当,紧握着双手,紧抿着嘴不说话。
此时宫人都已出去,只有郁偆母女三人。
郁偆等着青鸟开口。
“女儿不想与男子成亲。”青鸟梗着脖子道。
郁偆并不是不开明的人,道:“这话不是你第一次说,原以为你只是说笑,没想到你这样坚持。能告诉为什么吗?”
“生育之事太过辛苦。”这话青鸟说得似蚊吟:“小时见你生妹妹,我……我……”
童年阴影太过强大,导致青鸟产生了恐婚的症状。
“这有何难,你是公主,若是不想生,到时候不招幸驸马便是。”郁偆理所当然地道。
“可是……可是……”青鸟感到心虚,“这样到底是我对不住他人。”
孩子被教的太好,郁偆又是欣慰,又是纠结。
“若只是不想生孩子,不如找个有子嗣的做你驸马?”郁偆想着便说了出来。
青鸟经过考虑,摇摇头,道:“那样更不好,那人若是与妻子恩爱,定不愿再取,我何必做那恶人,若是个薄幸之人,我要来何用。”
郁偆早就听了出来,青鸟心里其实早已有了打算,最好的结果就是青鸟一辈子不成亲,若是不能,那做了青鸟驸马的人也是可怜,因为很有可能,在以后的日子里,他都不能碰女人。
所以,若能如了青鸟的愿,那是最好的。
“你父皇怕是不会改了主意,你大姐二姐都已定下,如今正帮你相看。”郁偆坦白道。
青鸟就跟漏了气的皮球一样,趴在桌上,头靠着胳膊,不明意味地道:“那就只有对不起了。”
青雀吃吃的笑着,道:“妈你别担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姐姐就改了主意了。”
“改不改主意都是自己的事,只要自己清楚,心里想要的到底是什么,那我就不会担心。”这话是说给三个人听的。
青鸟不曾改了心思,已经开始筹划,怎么教驸马一个乖。
可就在不久之后,青鸟再不必担忧这些。
本就银装素裹的宫廷,又人为的披上了一层素衣。
郁偆不愿再看那白茫茫一眼,闭上眼眸,两耳都是哭声。
“母亲……”年轻的帝王站在郁偆身后,毕恭毕敬,不敢有一丝怠慢。
一团白白的雾气,从郁偆口中缓缓漫出,“我没事,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处理,不用守着我。”
年轻的帝王口中称是,但却依然坚守着,脚下不曾挪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