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像只惊吓过度的羔羊,一言不发,他也没再说什么,手脚也很老实,快到学校时,他突然说:“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是不是?我没强奸你啊。”他似乎有些气急败坏。
我推开车门,头也没回,只顾跑上楼。
“李默,我早晚会把你废了。”
我快跑到大厅,四处看看,还好,没人。
躺在寝室的床上,我还是忐忑不安,摸摸自己的手,我觉得恶心,到水房里用洗手液,洗了又洗。大家都上课去了,我把头蒙在被里,不是滋味。
一连几天,我始终关机,还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谎称闹肚子。偶尔,我也开机看看,都是那个男人的短信。
“我相信你是一个特纯的女孩,一定是处女,接受我吧,我要把你改造成一个女人!”“我知道,你是一个有主见的女孩子,可你一定知道,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我比你还有主见!”他在威胁我!
我还没看下一条,电话响了!
我惊恐万状,拒接之后,马上关机。
没办法,我只好马上换号。
换号之后,相信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也失去了兴趣,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我也不再提心吊胆了,只是,还是会想起圣女。
我终于明白,可能,越是看似无懈可击的爱情,越是漏洞百出,想想圣女出国前的兴奋和她花钱时的犹豫不决,还有,欢送会上,跳舞时那个男人对我的盘问,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只是我太傻,后知后觉啊。
然而,在平静了不到一个月之后,我预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在超市看见圣女了,我也不信,走到跟前看,真是她。怎么回来了?”从超市回来的老五,刚一进门就对我说。
一定是出国手续出了岔子。
我想打电话给圣女,但一想到前一阵子那些龌龊的事,还是忍着吧。
但圣女还是主动和我联系了。
“喂,李默啊?”一定是她遇到了我们班上的人,告诉她了我的新号码。
她带着哭腔,听到她的声音,我竟有一丝歉意,她一定不知道我的苦衷,我也一直担心她啊。
“我听说你回来了,怎么了啊?”
“留学那头出了点儿事,他把留学中心的车砸坏了,公安局要抓他,他躲起来了,我得给他筹钱啊。听说办这事得四万吧。”
“他的钱呢,你怎么弄啊?”
“他的钱都存在父母名下,他们都不管,不是亲生的。可他是因为我出的事儿,我不能不管。”圣女已经泣不成声了。
事情真让人觉得蹊跷,那种男人区区几万块钱都拿不出来,在我看来,这本身就是问题。
尽管,我觉得这事不对,甚至我都想把这个别克男人找过我的事告诉她,可是,又没有说出口,我怕一旦涉及感情的纠葛,朋友间的友谊会变得脆弱。我还是帮她凑了钱,虽然数目很小,有些微不足道,但起码我自己觉得坦然就好。
圣女找遍了这个城市里她所有的朋友,他们不是刚参加工作不久,就是在读研,当然,她不可能把这些钱在短短几天内凑齐,手里那点钱无异于杯水车薪。
就在圣女走投无路的时候,事情的另一面明显地暴露出来了。
“李默!”圣女给我打电话的第四天,我去学校对面的复印社,喊我的正是那个别克男人。
我没有回头,直接进了复印社,然后从复印社后门绕道回到学校。
过了很长时间,公安局没去抓人,那个别克男人也回来了,他没有再提起过这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从那以后,圣女的境况与从前相比,天地之别。
“他以前回来,随便把钱放进抽屉里,现在,只给我留下很少的吃饭钱。”圣女的脸色很白,皮肤也没有以前那么有光彩了。
“没有办法,我把项链卖了,他都拿去打麻将了。”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拿一些钱给她。
那个男人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行动上表露出了他的想法,圣女只好走了。她那时候更单薄了,尽管脸上写着坚强。
在今天这个社会,爱情,其实是很多词语的代名词,比如“金钱”,“地位”,“权势”,“名誉”,“激情”,“欲望”,“美貌”,还有“代价”,“交易”。想想,圣女今天的结局是偶然,又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