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到的上海,主要怕你自己在这里有什么事情。我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包括研究和入境问题,”他把她每个问题都回答了,薄笑反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嗯,还有一个……”既然他光天化日下这么亲近了,她也很自然地,两只手臂搭上他的肩膀,低声问他:“除了怕我有事,有没有一些原因,是因为……想我了?”
有他在身边真是好,感觉天更晴了。
时宜太明白,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拴在他一人身上,但她甘之如饴。
她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笑著看了会儿,终于颔首。
“是,我很想你。”
时宜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又太亮了一些,有什么要涌出来。
最后,她自己略低了头:“你刚才看什么要刻意去看DWang?”
“我?”周生辰揽住她的肩,带着她往内里走,玩笑着说,“向失败者致敬。”
时宜一瞬错愕,噗地笑了。
见到他,她难得话多,掩饰不住的心情好。从抱怨那晚的古怪声音,到这里的美食,不一而足。他似乎对这里布局很熟悉的感觉,甚至在两人走过观赏用的染坊时,立刻就认出是哪里,时宜有些奇怪:“这里刚建,还没有对方开放过,你怎么会这么熟悉?”
“因为你住在这里,我让人给我看过平面图。”
她噢了声,看着烈日下的染坊。
布被挑的很高,一道道狭长的深蓝的布匹,被风微微掀起,复又落下。
这样的小风景,让她想到的却是,曾听说过的那场长达二十日的攻守战。他率骑兵一万人日夜不停,增援青城,当时的敌军,有十三万人。
二十日后,援军至。
当家臣早已不报任何期望,却忽见城墙上,被数人投挂了数条鸦青色的长布,破败不堪,在烈风中飞扬着。
鸦青色,是小南辰王的王旗。
这数条在城墙上辗转飞扬的布匹,在昭告着城池未破。
她记得,对她讲述的先生,当时说到这里时有多情绪激动。先生说,二十万援军,顷刻欢呼震天,声嘶力竭。
她记得,当时的自己听得心砰砰直跳,仿佛身临其境。
两人走过染坊,狭长的街道,到小仁前住过的房间。这个孩子也很奇怪,来的突然,走的也悄无声息的,只留了一张纸做告别。
短短一行字:两位,我就不打扰了。
周生辰扫了眼,递给她,示意自己要先冲凉:“这里太热,我出了不少汗,你稍等会儿。”他说完,从柜子里拿了一些别人替他备好的衣物,走进了浴室。
时宜拿着遥控器,开了空调,又把窗口都关上。
房间里因为开着窗通风,非常热,过了好一会儿,温度才降下来。她觉得温度舒服了,又去调高了一些,怕他一会儿洗完澡出来会感冒。
她举着遥控器,研究温度的时候,周生辰已经从浴室走出来。
“在研究什么?”
“温度,怕你太冷感冒。”
从身后看过去,都能感觉到她的认真。
他忽然身体有些发热,想要她。
这种感觉,在不莱梅有过几次,都被压制下去了。可是现在面前人明明穿的规规矩矩,却对他有种吸引力,难以挣开。
或者,没必要挣开。
周生辰走过去时,时宜已经调好温度,随手把遥控器放在书桌上。他走近她,低下头,用嘴唇碰触她的脖颈,时宜忽然就绷紧了身子,却在下一秒又软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