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王急了,道:“你这纯属诡辩,你是倒酒,但是却脏了寡人的地,难不成你还有理。”
姬定道:“大王要治臣的罪吗?”
楚怀王犹豫了下,道:“这倒不是大事,若是令尹能够认错,寡人就不与你计较。”
话音未落,姬定端起一个盘子,将菜也倒在地上。
楚怀王勃然大怒,一拍桌子,道:“令尹,你可别得寸进尺,你若再这般无礼,寡人非得治你的罪。”
姬定又端起一盘菜倒在地上。
楚怀王气得差点晕厥过去,反了,反了,真是反了,也顾不得那么多,就准备叫人来将姬定给拿下。
“大王是要治臣的罪了吗?”姬定问道。
楚怀王气得脸都红了,怒瞪姬定道:“你再三无礼,寡人今日定要治你的罪。”
“等等!”
姬定又问道:“如果一个贵族大夫在臣的封邑,杀了他家的奴仆,臣是否能够治他的罪?”
楚怀王立刻道:“当然不能,他杀他家奴仆,此乃合法的,你当然不能治他的罪。”
姬定马上道:“为何臣倒臣的酒,大王却要治臣的罪?”
楚怀王道:“你脏寡人的地。”
姬定道:“他也是在臣的封邑杀人的呀!大王今日要治臣的罪,臣明日就要治他的罪。”
楚怀王都被姬定给绕晕了,道:“法令规定他们是可以杀自己的奴仆。”
姬定道:“难道律法规定不能倒自己的酒吗?”
楚怀王道:“寡人是要治你不敬之罪,可不是倒酒之罪。”
姬定问道:“敢问大王,这奴仆可是人?”
楚怀王道:“当然是人。”
姬定道:“那臣也可以断他杀人之罪,而不杀奴之罪。”
楚怀王道:“你这是强词夺理,寡人不与你辩。”
说着,他眼中一亮,道:“你方才说要将仆区法归于小法,寡人可有记错。”
姬定笑着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楚怀王道:“如果归于小法就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如果归于大法,那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姬定皱了下眉头。
楚怀王面露得意之色,笑道:“令尹无话可说了吧。”
姬定道:“臣无话可说,因为臣今时今日才明白,原来大王与先王想得不一样。”
楚怀王一愣,问道:“什么不一样?”
姬定道:“先王是渴望削弱贵族,加强王权,而大王是希望加强贵族,削弱王权。”
楚怀王立刻道:“寡人什么时候这么说过,寡人当然想加强王权。”
“是吗?”姬定道:“既然如此,大王为何要支持仆区法?”
楚怀王道:“寡人不是说了么,寡人也有很多奴仆的呀!”
姬定道:“贵族也是这么想的。”
楚怀王道:“他们也有奴仆。”
姬定问道:“那不知大王和贵族有何区别?大王的眼里是奴仆,贵族的眼里也是奴仆,只不过大王的奴仆多,而他们的奴仆少。”
楚怀王想了半天,还真就是这么回事,问道:“这有何不对吗?”
姬定道:“大王是想当楚人的王,还是想当奴仆的王。”
楚怀王道:“自然是楚人的王。”
姬定问道:“奴仆所得归谁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