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溪陷入了沉思,他不得不承认,路修斯说得还是有点道理的。诚然,路修斯和陈北海的逻辑完全是强盗的逻辑,但混乱魔域本身即是一群死不了的强盗互相伤害的世界,那么他们的逻辑倒也没有太大的毛病。
要知道,在其他世界,由于生死与强弱的限制,强盗行径往往会造成受害者走投无路的悲惨处境,而在进一步杀人灭口之后,强盗拍拍衣袖离去,尽享掠夺的赃物,却不付出任何代价,徒留一缕死不瞑目的冤魂,可以说非常恶劣了。但在混乱魔域,由于混乱魔裔无限复生的性质,任何受害者都拥有无限的复仇机会,随意调整的力量强度更给予了受害者无尽的复仇可能。
总之,相较于还有法律可言的灵武六陆,庭溪居然觉得反而还是混乱魔域更加公平一点,毕竟他们每犯下的任何一番罪孽。
“我分明是没有来得及换!”霜月夜犹自瞪大了眼睛争辩。
“那么问题来了,原本作为一个男子的你,为何要在灵武六陆以一位美艳女子的身体行事呢?”路修斯笑问,“而且身材还那么好,无论看起来,还是用起来,都完美极了,实在再适合寻欢作乐不过了!明明霜姐姐你都不是处了,刚才在床上的表现还那么熟练,那么勾人,活儿也好,肯定经验也很丰富了吧!霜姐姐肯定也很喜欢做不可描述的事对吧!”
说完,路修斯再次和狗一样,扬起头傻笑着用舌头勾了下嘴唇。
“滚啊!”霜月夜又羞又气,可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一时除了骂人也没别的话好说了。
却听庭溪紧接着说道:“在下还有一问。”
“请讲。”陈北海应道。
“假如你们遇到的漂亮女子,并非和霜小姐一样身为混乱魔裔,而是刚刚从其他世界过来,对混乱魔域情况一无所知之辈,再行同样之举,也好么?”
“嗯……你这个预设的情境倒是显得非常刁钻了。”说完,陈北海思索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首先发生你所说情况的可能性非常之低,其次,即使发生了,目标在受到侵害的情况下活着离开混乱魔域的概率也是零,肯定会变成混乱魔裔,到时候她大可无数次地找我复仇,没关系的。”
“那么一说,倒好像也能理解了。”庭溪点了点头,虽然心里不认同对方的做法,但从逻辑链上来讲,对方的理论也算挺完整的。
一切分析的原点都在于域外天魔的性质,庭溪又一次把思绪切换到了灵武六陆,要说两位混乱魔裔刚才的侵害之行,灵武六陆的大人物们也都是做得非常熟练的,不仅如此,他们还玩出了格调,玩出了品味。正如其他世界的一位伟人所说,资产阶级往往污蔑共产主义者想要共产共妻,可事实上资产阶级始终都在通过社会制度对无产阶级进行性剥削,还以互相诱奸对方的妻子为乐,他们早已达到了共妻的境界。
而资产阶级能够共妻,修行阶级又怎么不行?庭溪有些沮丧地想到,灵武六陆和混乱魔域在同样的侵害上有巨大的差别,灵武六陆是一方依靠权势与力量达成让受害者连复仇的念头都不敢有的掠夺,而混乱魔域却始终提供了五五开的复仇机会,并且让加害者承受着五五开的威胁,居然硬生生显得平等了不少。
归根结底,凡人的罪恶是掠夺利益却转移风险的无耻之行,而恶魔的罪恶,却是一场无法停止的互相伤害的游戏。恶魔会笑着等待旗鼓相当之对手的挑战,。
一番思考下来,庭溪居然觉得,所谓凡人族群,对比一群自称恶魔的族裔,恐怕不仅仅在力量对比上差到了极点,连道德水平都有点遭到碾压的感觉。他不禁想到秦渊的行为与灵武六陆诸位大人物的对比,或许无尽轮回与无穷力量,不止能让混乱魔裔陷入疯狂,也能让混乱魔裔获得能够与极大丰富的物质相匹配的视野与思想。
忽然,庭溪产生了一个危险且恐怖的想法。
凡人的传说常常以邪恶的魔族想要毁灭世界为背景,可反过来想,魔族想要毁灭世界,真的是因为魔族邪恶的本性与碾压凡人世界的力量吗?
假如……他是说假如,魔族正是因为痛恨凡人的罪恶,所以才决定要净化世界的呢?
他的想法是如此恐怖,以至于当他产生了念头后,立刻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
会让人走火入魔的,可不止是练功而已,思考也会,当思路走进死胡同出不来,一个人变得偏激极端事小,变成疯子精神病事大。
“不过话说回来,霜小姐在灵武六陆,究竟是怎样一个作风?”此时,陈北海却饶有兴致地望向霜月夜,说了起来。
“我……”
在霜月夜开始她的表演之前,陈北海又提醒了一句:“希望你能说实话。”
“好吧……”霜月夜有些无奈地低下了头,又犹豫了一会儿,她才开口说道,“在灵武六陆,我现在的身体,是用来在一个宗门当宗主的。”
“美人宗主啊!我喜欢!”路修斯忽然兴奋。
“嗯,我们关心的重点在于……”说完,陈北海神秘地笑了一下,“你的属下会爬上你的床么?记得要实话实说,反正我们都是混乱魔裔,见得多了,也不会像其他世界的人一样对你有成见的。”
“好吧……有。”霜月夜点了点头。
“美人宗主给部下爱的犒赏吗!”路修斯的双眼瞪得滚圆,仿佛里面可以射出激光。
“嗯……有多少?”陈北海又问。
“什么有多少?”霜月夜白了陈北海一眼。
“一共多少次?”
“。…。。次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数得清!”霜月夜急了。
“哇塞!刺激!”路修斯流里流气地斜眼笑着,看上去好像一个大写的滑稽,“大姐姐你也挺色的呀!”
“哪……哪里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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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事频繁到都记不住次数!”
“你在说什么?正常人应该不会记这种事情的吧?”
却听陈北海幽幽地说道:“也不尽然,初经人事的纯情少女,恐怕是会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