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裤哥说:“背水一战,没有退路,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大头说:“最好找委托人再要点定金,买箱子绳子就花了好几百。”
三五瓶说:“对啊,一千定金太少,再要三千,到时候交货了,对方不给钱咋办。”
皮裤哥说:“我有我的原则和信誉,办完事后再收钱,如果对方不给……”
皮裤哥目露凶光,用手里的刀子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案发当晚,薛亦晗演唱会十点半结束,回到酒店,他和工作人员聚餐到半夜,还喝了几杯红酒,回到房间就睡了。他做了一个梦,梦到演唱会人潮人海,无数双手向他挥舞,他陶醉在掌声中,眯着眼睛唱歌,似乎只有天堂才有这样美妙动人的歌声,万千歌迷随他一起唱。突然,那些荧光棒变成了怪兽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在场的歌迷粉丝都成了野猪,一个个青面獠牙,喘着粗气,伴奏也停了,只有他一人站在场地中间,歌声难听刺耳,他停下,恐惧地看到无数的野兽向他奔跑过来。
夜里三点钟,薛亦晗从噩梦中惊醒,突然坐起来,他的床前站着三个人。
房间里只开了夜灯,光线黑暗,三名犯罪分子潜入房间。他们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走到床前,薛亦晗从噩梦中突然坐起,三人吓了一跳,大头紧张得手里的胶带掉在了地上。
薛亦晗揉揉眼睛,还没搞清怎么回事,皮裤哥和三五瓶已经扑到床上死死地压住了他。
皮裤哥低吼一声:“快动手!”
薛亦晗说:“你们想干什么,喂,等等……”
皮裤哥猛击一拳,和三五瓶反拧薛亦晗的胳膊,把他的脸按在枕头上,不让他发出声音。
大头摸索了一会儿才从地上捡起胶带,手哆嗦着,却找不到断头。皮裤哥事先已经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在胶带卷的断头处粘了个回形针,方便揭开,由此可见,他是个非常专业、注重细节的犯罪分子。
皮裤哥一脚踹倒大头,骂了声废物,拿起胶带刺刺啦啦撕开一段,贴在薛亦晗的嘴巴上,随后又缠了几圈,手和脚也用胶带捆紧。薛亦晗只穿着内裤,身体蜷缩在床上,嘴巴呜呜叫着,只能像羔羊一样任人摆布。
三五瓶翻看着床头柜上的东西,想要偷走薛亦晗的手机。
皮裤哥说:“放下,快走。”
三五瓶说:“可惜了,苹果手机啊。”
他们把薛亦晗装进行李箱,用绳索捆好箱子,从阳台处缓缓地垂吊至地面。
薛亦晗从天堂坠入地狱,很难想象,几个小时前,他还在万众瞩目的聚光灯下唱歌,现在却突然被装进狭小的行李箱,生死未卜,完全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他被吊在空中的时候已经吓晕过去……
三人开着面馆的那辆旧面包车,来到约定的接头地点——临河路边的一个大型广告牌下面。
在车上的时候,皮裤哥就已经给委托人八又雯发了微信,说:“得手了。”
八又雯回复一会儿见,然后发了好多OK的表情图案。
到了接头地点,皮裤哥让三五瓶和大头躲在广告牌后面,告诉他们:“不知道对方来几个人,要是我有什么危险,你们再出来。”
一辆出租车远远地停下,熄了火,车上下来一个女孩,穿着宽松的长T恤、牛仔毛边短裤,露着肥粗的腿,快步跑了过来。
这女孩就是八又雯,她看上去很兴奋,一连串地问:“在哪儿呢?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皮裤哥打开面包车后门,费劲地把行李箱搬了下来。
八又雯站在旁边,手舞足蹈地说:“轻点,轻点。”
她蹲下来,深呼吸,一点点地拉开了箱子拉链,随即泪水模糊了眼睛,她用力擦干泪水,用一种因过度激动而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是他,他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