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说的意思是不是你心软了?”小北眼光越发毒辣的看着我。
我垂眸:“没有。我请你来不就是要除掉她吗?”
小北不知有没有将我的话听进耳里:“我早说过妖有妖的世界,人有人的世界,我送妖回他们的世界本身就是天经地义的,这跟她有什么样的过往和处境都没有关系。”
小北一向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愿和她多言,而且的确是我请她来对付花铃的,至于她想怎么做我管不着。
“你以后就打算在这里隐姓埋名的过下去了?”
我点头。
小北起身:“放心,我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
“多谢。”
再不多言,小北便离开了我的房间,顺带着从门口看守的人身上拔下了两根银针,便见那两人如大梦初醒般惺忪的活动着筋骨,至于小北早已施施然地下楼了。
我叹了口气,直觉就董致卓找来的人也就只能防防一般的盗贼,一旦碰到高手他们便只有等死的份了。
一连两天小北三人都在我们承德楼里白吃白喝,好在我们现在也算得上是财大气粗,倒不怕他们能将我们吃穷了。
我独自坐在房间里将脸上缠的厚厚的纱布一层层解下,那些狰狞的伤口便显露在镜中,不用睁眼看,只要用指尖触摸一下便能感知到那些伤口究竟是怎么地可怖。
我闭了闭眼睛垂下眸子,虽然说已经看淡,但我还是无法直视自己的样子,让自己看到自己最不堪的一面。
董致卓似乎早已预料到我的伤会怎样,于是提前让人帮我打造了一面银色的面具,毕竟像我这样深刻的伤口是没有机会愈合的。
我将那半张面具戴在脸上,脑后系上娟制的带子。
面具打造的很精美,不像是遮掩伤口的工具,倒像是特意为之的装饰品。手指覆上那银色的面具,以后我顾君珏的名字就要像这张脸一样再也见不得光了。
因为脸上有伤,本来就不怎么出门的我如今更加好静,基本上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出门一次。小北三人在我这里等了数日之久,因为查不到花铃的踪迹便只能在我房间里布置一些制妖的法宝,当然为此她没少讹诈我的钱财。
站在高楼之上,微暖的阳光将我冰冷的面具也打上了一层暖色,我远远的望着他们三人上路的身影吗,却不知道这辈子是否还有机会相见。关于宋毓修,我一度想问他一下宋筝在王宫里的情况,可是念及身份我始终没有问出口,于是便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看宋毓修如此无所事事的样子,估计宋筝在宫中即便过的不是风生水起,也总不会比以前的处境差。
说起来安兰若的孩子已经出生,成为宣德的第一个皇子。母凭子贵,安兰若此刻一定得意的厉害,还有怀柔她到底是个小角色,势力薄弱的情况下她连保护自己腹中胎儿的机会都没有。至于赵萱儿,听说她过的不平不淡,宫里很少有她的传闻。
又过两日,天意难料,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下起了漫天的大雪,让人连冬装都来不及换。
屋里点了两炉暖碳,我皱着眉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天降大雪如此突然,身在边关的将士一定还没有得到上头派下来的军需。边关之地苦寒难耐,医药稀少的情况下小小的伤风感冒就可以夺取一个人的性命。
我不由得为我哥担忧起来。
董致卓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带着一身的寒凉,就连眉毛发丝上都裹了一层素白。他靠了过来伸手在暖炉上暖手:“今年的大雪来的真邪乎,这大雪这么一下,边关打仗的将士可要栽个大跟头。”
我回头问他:“我们还能拨出多少银两?”
董致卓凝神算计了一会儿:“除去新开的两家店的周转资金,我们最多能拨出来五百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