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给了我一个说法,故意让我哥那一剑刺中,故意在我面前头破血流表决心,为的不过是一刀两断,让我死了觊觎他的心。
我暗暗下定决心,我会把他从心里请出去,我会做的很好。
我们非常默契的一路无话,他看他的前方,我看我的景致。
坦然无悔。
跳下云彩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楚誉并没有随我下来,我回头看他一眼,他已背过身去,猛地肩头一颤,似乎有血色从指缝里溢出,他却没有一丝犹豫的消失在我面前。
不知道楚誉这次回去,他和花铃哪个会先醒来,不过,死不了是绝对的。
如此我再没有关于楚誉的消息,时间过得也快,转眼迎春花黄,柳牙初绿。
边关战事吃紧,林轩已经将近月把没有来过后宫,只偶尔派人给我和安兰若宫里送些东西,安兰若的肚子日渐隆起,许是怕有人加害,整日里便缩在宫里不出门。
我无事便经常随宋筝去马场上学学骑马射箭,几月下来除了臂力不足,拉不开弓以外也算是略有所成。
宋筝见此颇为开心,只道这宫中烦闷,可总算**出一个和她并肩驰骋的人了。
宋筝并不知道那夜曾经生过什么,还不止一次的问我,为什么觉得我变了,到底哪变了她又说不出。
我只答她,或许是大仇已报,觉得了无牵挂,所以对别的事务都变得淡漠起来。
她笑我说的不对,人只要活着就不可能没有牵挂,便是死了,也只是没有机会牵挂。
我说,是啊,如今最让我担心的还是我哥,听说不久他就要前去征讨陈国,其中艰险怎能不让人牵肠挂肚。
宋筝却不像我所想,只看着天空傲然道,如果顾逸飞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那才当真成了草包。
我拉起一张长弓,腕上使力,瞄准了靶心松手,离弦之箭带着风声在将近靶子时,忽然就失力了一样,转了个头箭尖刺在地上,摇晃了两下又歪倒在了一边。
我不甘心又抽出一支羽箭,拉弓上弦,将力气一点点挤出来,只差一点便可将弓拉开,可就这一点我却总使不出来,刚要放弃,身后冷不防多了个人,握住我的手轻松的将弓拉满,松手。
正中靶心。
羽箭仍在靶子上颤鸣,我回头,一抹明黄尤其耀眼。
我将弓箭放在一边:“王上,你来了。”
林轩点头,只看着我的长弓:“准头不错,力度还不够。”
我笑:“看来王上得把粮仓里得粮食多分给君珏一些,或许我吃的饱力气就大了。”
“哦?”林轩挑了挑眼角:“这话的意思是如今夫人宫里的粮食不够吃?”
“如今够,只怕以后王上会被君珏吃怕了。”
我哥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猛地拍了我肩膀一下:“吃穷了顾府又跑来吃王宫了?”
“哥!”多日不见,我自然难掩喜意,只将我哥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哥,你变丑了!”
“顾卿在外风吹日晒,自然没你养在宫里生的水灵。”林轩说着又对我揶揄一笑:“说起来,君珏好像育的比常人要晚些,现下看来你却是姿色越动人了。”
“谢王上夸奖。”我刻意忽略了林轩眸中异样的目光,正巧着宋筝也从马场上下来,步履稳健的大踏步来:“宋筝来迟,王上莫怪。”
“宋妃男儿心性,君珏跟你处的久了,倒也沾染了些许气势。”林轩的笑意寒了那么几度,他一向不喜宋筝,也很少去她宫里,原因不用想也知道,宋筝必是没让他沾得半分便宜。
宋筝笑道:“那还要多谢王上给了宋筝和菡夫人来这马场上的特权。”
林轩似乎是和我哥匆匆而来,只在这看了一眼便又匆匆去了,宋筝松了口气,好像林轩一走她便大获特赦了。
只是虽然她掩饰的极好,我还是注意到她一直有意无意的多扫了我哥几眼:“宋筝,前些日子,王上曾问过我,说你曾与我哥有过婚约?”
宋筝眸色僵了一下,随即坦然道:“也不算婚约,我爹只是提了一下便被你哥直接回了。我宋筝向来傲气,便主动撤了这门亲。”
“哦。”我其实只是想提醒宋筝,林轩已经注意到她和我哥之间的关系,刚才的那几眼我能看到,林轩自然也能看到。
“你觉得王上怎么样?”宋筝问。
“外宽内细,手辣心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