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路自带队在省城演出,他每天晚上就会和陶桃通个电话,说自己今天做了什么。
陶桃自生病后对什么事情都没兴趣,说不了几句就烦了,把电话递给韩国庆:“你儿子找你。”
后来甚至直接跟韩路发火:“小韩,以后直接打电话给爸爸,找我做什么,都不爱跟你说话,烦得很。”
韩路晓得妻子的身体状况,也不多心,就跟父亲聊上半天,又在电话你跟女儿说:“快叫爸爸,爸爸。”
韩小妹:“爷爷,爷爷。”
韩国庆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隙:“妹妹和爷爷亲。”
年三十,陶桃要去娘家吃团年饭,韩国庆也跟着去。
回家后就跟韩路抱怨说陶家实在可恶,陶桃每个人都发了红包,陶桃父母各一千二,陶李五百,陶李的女儿电点五百。你猜妹妹的外公外婆给了多少,就一百。还是贺喜喜人好,回了妹妹六百。当时,她家里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多么好的一个姑娘啊,怎么就落到那样的家庭里去了。
还有,陶李都多大了,快三十了,也好意思要压岁钱。
韩路道,家和万事兴,陶桃高兴就好,她高兴了,咱们一家人都高兴了。
韩国庆:“小XX的,你娶的什么婆娘。我如果不是看在妹妹的份儿上,才懒得理她。我这是想让妹妹过一个安定祥和的春节啊!”
韩路:“爸您受累,忍无可忍还须再忍。忍过这个春节吧,等我回来,大不了让你锤一顿消气。”
“我锤你做什么,都快要做副主任的人了,面子不要吗?”
韩路哈哈笑:“我就算是市长不也是你的孩子,想打就打呗,只要你们开心。”
“你就是想讨你家婆娘开心,我这个老人在你心目中就没地位。”、
……
老实说,春节期间韩国庆还真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孙女没拿到什么压岁钱倒是其次,主要是日常生活中和陶桃相处得不够融洽。
陶桃就个什么都不做的人,加上精神状态不对,一天到晚要不就是在外面跑马拉松,要不就是躲屋里唱戏,唱着唱着就把自己唱哭了,说着奇怪的戏词儿。
老韩粗人一个,一辈子和扳手改锥机床打交道,可看不惯这种伤风悲秋的神经病。两人同处一座屋檐下,彼此都是越看越生气。
最令老头恼火的是,陶桃从来都不洗衣服,说是怕洗涤液伤手。但她每天都有很大的运动量,出门就是一身汗,回家练形体又是一身汗。脏衣服堆沙发上都成一座小山,她这是打算攒一起等韩路回来收拾。
韩国庆刚开始的时候也不理睬,直到孙女说:“爷爷,爷爷,咱们家好象垃圾堆啊,臭臭,臭臭。”
说着,就欢呼一声跳上面去:“玩垃圾了,玩垃圾了,太好玩了。”
老韩这才发现不对,忍住心头嫌恶,把衣服都洗了。
他心理不是滋味,又跑外面去和单位老头老太太编排起自家儿媳妇的不是:“丢老人了,丢老人了,哪里有公公给儿媳妇洗衣服的,还洗袜子,丢人呐!”
看众人满面精彩,老头怒了,骂娘:“你们什么表情,陶桃的贴身衣服她自己收起来等韩路回家再说,你们再满口胡柴,老子动手打人了。”
大家都笑着起哄:“韩主任宠妻狂魔,连老婆内裤都洗,夫纲不振。”
这个时候,陶桃出现在自家阳台,满面寒霜:“爸爸,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现在,请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