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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桃戈至妙音坊,同桓伊随口聊起与萧氏的事,谁想这一说,便停不下来了,竟是将四年前连同这几日在王府的事尽数说了出来。
好在她与桓伊要好,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她倒也不避讳什么。
桓伊听她说起昨日在王府遇刺,一切皆是萧氏与司马道子串通好的,便暗暗掐指算了算,算出了结果,却只是一笑而过,并不说什么。
桃戈左手支颐,右手握着毛颖在纸上乱画,垂眸望着,漫不经心。
桓伊安慰道:“其实她这般,也都是为了留住你,至少,她甘愿为你受伤。”
桃戈放下毛颖,亦放下左手,侧首望向左侧,看着桓伊,气鼓鼓道:“她不过是手臂上划了道口子罢了,吃这点痛算什么。”
说至此,桃戈顿了顿,又嘟囔道:“即便是为了留住我,她也不该挖坑让我自己跳进去。”
“桃戈,”桓伊认真道:“有时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是一种牺牲。”
桃戈不语,阿姊这回牺牲的是她自己的几滴血,四年前牺牲的,便是她的亲生妹妹!
桓伊又道:“桃戈,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件事情,单是琅琊王一人策划,你姊姊并不知情,她是真心护着你。”
桃戈听言微愣,怔怔的看着桓伊,桓伊又言:“在王府那样的地方,有一个当姨娘的姐姐做依靠,于你而言是好事。”
在王府有萧氏做依靠,如今自然是好事,可谁又知道过些日子,这会不会成坏事……
桃戈自是听进去了,可她并不接话,却是笑道:“其实我今日过来,可不是同你唠嗑的。”
桓伊也点到为止,既然桃戈不愿再提萧氏,那他便不再提了,回道:“那是作甚”
桃戈走去焦尾琴前坐下,抬起双手抚琴,道:“找你学琴。”
“学琴作甚”
桃戈回首看着他,道:“正所谓爱屋及乌,我的意中人爱琴,我即便不善琴,也该略懂一二才是。”
桓伊微怔,“‘屋’是何人”
桃戈道:“王献之啊。”
桓伊一愣,目中惊诧一闪而过,他淡淡一笑,这便走去她身后坐下,双手极其自然随意的握住她的手,这便教她抚琴。
练着练着,桃戈便没了兴致,她分明不爱琴。
她回首看着桓伊,道:“桓伊,你曾在终南山跟随麻衣子修行数年,旁门左道必定熟悉,不如掐指一算,看看我能不能如愿嫁给我的意中人。”
桓伊这时方才停住手,与她相视,却不言语,桃戈又道:“你算算我能不能嫁给王献之我嫁给他到底是做大还是做小我若是不能嫁给他,那我日后会嫁给谁我的夫君叫什么名字他是哪里人我们婚后在何处定居我们能生几个孩子是男是女我能不能抱孙子我的寿数如何我的夫君寿数如何我们能不能厮守到老我是怎么死的”
直到桃戈说完了她所有的问题,桓伊方才悠悠然说道:“你的问题太多了,我只能告诉你一个。”
桃戈旋即接话,“你只需告诉我,我日后能不能嫁给王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