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听到司城静说的话,赞许的看了她一眼。这招隔山打牛,不仅让司城忠不敢明里偏袒容氏,更是顺理成章的拿出了皇后娘娘这个挡箭牌,以后再在府中行事会更加方便。
而女官卢月,也开始重新审视司城静。她从心底里觉得,所谓的绵里藏针,就是说的她吧。
司城忠看到表面上如此乖巧的司城静,也不好再说什么,自然是加以勉励,不忘光耀门楣云云。
眼看着容氏就要跟着司城忠离去,司城静赶紧叫住了她。
“容姨娘,昨日我派人去后院,打算调几个人手过来服侍嬷嬷和女官,没想到却被您的人挡了回去。不知容姨娘,是不是已经安顿好嬷嬷和卢大人的住处了,才不让我费心?”
闻言,容氏倾身一顿,这个贱丫头,从前还真是小看她了,竟敢在这时候给自己使绊子。
她若是应承了下来,想必司城静肯定会当即就要她带过去看看,这让她一时半会上哪去安顿呢?况且还会让宫里的人知道,她不顾名分地位,傑越管理司城府。
而她若是否认,那司城静正好可以拿这个借口,指责她侍宠生骄,以卑犯尊,更是故意苛待宫里的人,罪加一等,弄不好传到皇后娘娘的耳朵里了,那可是大不敬的罪名,姝儿往后若是想在逸郡王府立足,只怕会更难。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打理司城府的实际权力,被司城静悄无声息的夺走。
嬷嬷见容氏的表情,就知道她从未想过给她们安顿好住处,这个容氏,平日里在司城府耍威风便罢了,今日竟敢踩到她们的头上来。
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宫中各位娘娘的争宠手段见得多了,她说道:“郡王妃抬爱了,我们虽是皇后娘娘派来教导礼仪的,但到底只是个粗使奴婢,怎敢劳烦夫人呢。”
嬷嬷说的这话,表面上是低声下气,可实际上是一再表明自己的身份,是宫里的人,更是皇后娘娘的人。
即便在司城府里再怎么受宠,又岂敢跟皇后娘娘相比。况且容氏的亲生女儿也是要嫁入皇后宫中的,若是对嬷嬷不敬,也讨不了皇后欢心,容氏不会听不出话里的深层次含义。
其实卢大人见司城静这样说,也心生不悦,难道容氏以为,凭着她在府里的手段,竟可以随意轻贱宫里的人?
她也说道:“难不成这个司城府,竟然是归姨娘打理。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在下还真不知道该怎样教导郡王妃了。这最重要的尊卑之礼都荒废了。”
“大人言重了,是我身体不适,有心无力,才让容氏协理府中诸事的。”苏夫人解释道,适当的给了司城忠一个台阶下。
不过,容氏好歹也是掌管府里多年,这点小场面她还是有自己的说辞的。
“夫人怕是误会了,妾身从不知道昨天还发生了那样的事。”
呵,她的一句不知道,倒是推得干干净净。
不过司城静也不是吃素的,容氏的这句话,正中她的下怀。
“照姨娘这样说,那就是后院的主事仗着您的身份,作威作福,欺上瞒下,不可轻纵啊。”
容氏惊讶的抬起头,都知道后院是容她最得心的地方,那主事还是她的远房亲戚呢。若是让司城静给罚了,岂不是变相打她的脸吗?
更有一点,若是后院中没有了她的人,她还怎么往各个院子里塞眼线?
可容氏不知道,司城静要的,不仅仅是后院的主宰。她要的是掌管整个司城府的权力。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为她亲生母亲复仇。
“这,二小姐,是人都有犯错的时候,这段日子忙着大婚的事,兴许是一时疏忽了。”容氏急忙解释道。
她就不信了,就因为这点小事,司城静还能拿她怎样。
不过她还就真的小瞧了司城静,现在的司城静,可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虽隐藏了血盆大口,可却不会放过一丝机会。
“姨娘,若是我这次放过了他,今日他是欺瞒于我,下次就有可能是娘,或者是爹了,到那时禀告了族里,毁了您的身份不说,我若是学着您的样子打理郡王府,皇后娘娘怪罪下来,怕是任何人都担待不起的。”
司城静说的全是为容氏好的话,可听在容氏的耳朵里,都是赤裸裸的威胁。
容氏望向司城静的眼神里,都是毫不掩饰的愤恨,她将皇后娘娘搬出来,天家旨意,可不是小小的司城府够得上的。
司城静向司城忠请示道:“爹,女儿既是要学习宫中礼仪规范,不如就先让女儿协助娘亲打理府里吧,这样将来女儿才能更好的打理郡王府,不然要是出了差错,恐怕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