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八个月。”医生扶了扶眼镜,回答道。
不到八个月?
当我走出主任室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浆糊,似乎成了行尸走肉,什么都不记得,脑海里,只有孩子。
旁边的亲戚,也没人敢上来劝,接着,便是漫长的等待时间。
八点左右,张哲豪买来了一大堆早餐,众人就在这楼道里,吃了起来。
而我则是没有任何心情,视若无睹。
八点半,护士双手是血地冲了出来:“病人大出血,控制不住,马上需要输血,直系亲属做好准备。”
“尼玛!”我当时站起,红着眼珠子。
张哲豪一把把我抱住:“龙哥,冷静冷静。”
“草!”我烦躁地推开他,挽起手腕就走了过去:“来吧,抽我的,我俩是一样血腥。”
当初我受伤,就是媛媛站了出来,以怀孕的弱质身躯,挽救了我的生命。
而如今我的女人和孩子在里面,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鲜血。
多么讽刺。
当亲人在医院,我束手无策,帮不上任何忙。
很现实,也很客观。
不管你是身居高位,还是万贯家财,当你躺在病床上,弥留之际,似乎,这个世界上还有你太多牵挂的东西,金钱,权利,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能安全下了手术台,才能继续享受美好的生活。
时间,又往后推进了两个小时。
当护士出来说,母子平安,众人吊着的心,才降了下来。
可下一时间,我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孩子,怎么没哭呢?
唰的一下,我冲进了产房。
媛媛满头大汗地躺在产床上,额头挂着几丝青丝,面容苍白。
我上前扶着她的额头,亲亲一吻,她似乎感应到了,眨了眨长长的睫毛。
“先生,这是你的儿子。”
我听闻,立马转身,一个护士抱着一个婴儿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看着面前这个孩子,一时间竟然呆了。
由于是早产,孩子的皮肤皱在一起,好像一个小老头,皮肤潮红,面相上,还是多余媛媛的基因。
“我能抱抱他么?”
我满怀欣喜,准备去抱抱我的第一个孩子,我的儿子。
可这个愿望,却被护士无情地拒绝了。
“不行,婴儿早产,还太脆弱,现在必须马上送往婴儿箱。”
护士走后,我双手合十,放在鼻尖前面,闭着眼睛,在心里,感谢着眷顾我们一家人的诸路大神。
一天后,媛媛醒来。
“老公……”看见我,她马上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