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夜寒向来不喜欢起早,用完早膳,我慢慢地收拾行李,有些事情我还是喜欢自己去做。
前些日子去买了两张结实的狐皮,是上乘之货,毛色雪白没有一点杂质,回去再缝一下,就能做成两件厚实的狐裘。
天山孤寂无趣,我与玉钩喜欢在闲暇时做做女红,一边聊天一边刺绣,一整天也就这样过去了。
正将狐皮叠好,小若跑来进来,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小姐,京城有消息!”
我将手中的狐皮放下,问:“怎么了?”
“京城势力分成两派,一派是危家拥立小皇子,一派是护国将军拥立襄亲王殿下。现在双方已经开始明争暗斗,危家更是雇了血煞盟的杀手,我们留在那里保护襄亲王殿下的人已经有受伤的,恐怕形式不大乐观。”
“竟已到这个程度。”我皱眉。
“襄亲王殿下被收了虎符,虽然军中尚是支持,可危丞相在文臣中一手遮天,也还有危家三子成立的危家军上万人,这可如何是好?”小若看起来很是着急。
我不该打扰他,可是这一次生死攸关的关头,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他毕竟是我的恩人,我当亲哥哥一样爱着的人。
“门主可起来了?”
“嗯,刚起。”
“我去瞧瞧。”说着便起身走向最南边的那个厢房。
我轻轻敲了敲房门,有人应了,我推门走进去,见宁夜寒刚起的样子,刚换好了一件很少见他穿的宝蓝色云纹长衫,坐在梳妆台前,墨发未梳,浓重地披了一身,看上去比那锦缎还要柔亮光泽,如瀑布一样直泻至腰间。
他转过头,看见我,笑容里还有一丝未褪尽的慵懒。
“你们先退下吧,如烟过来。”
伺候的侍女们行礼后退下,我依言走到他身边。
他拿起梳妆台上的玉梳递给我,眼中温和异常:“如烟,帮我绾发吧。”
我接过玉梳,经他之手后玉梳上竟连一点可怜的温度都没有留下。
他的发很柔顺,比女子的发还要乌黑亮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说不出的味道,比花香要淡,比墨香要浓。
我从前也为阿城绾发,却没有现在这种奇异的感觉,就像踩在浮云上,一种很轻、很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