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宁无所事事地在禅房里呆了大半天,到了午后时分,却又看见了傅栖迟的身影。
“你……都没事的吗,为什么又来了?”将宁忍不住问。
傅栖迟若无其事道:“是没什么事,所以就过来了。”
将宁:……
说的就好像堂堂大将军是一个无事一身轻的闲人一样。
晚饭照例是由他先喂将宁吃完,自己再吃的。吃罢晚饭之后,他又拿出了那块儿小小的薄毯。在去榻上躺下之前,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将宁看他高高大大的一个大男人,委委屈屈地缩在一张小小的软榻上,一下子就有些迟疑了。
其实昨晚她也发现了这一点,只是考虑到他只在这儿呆一晚,于是就收敛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如今看他这样子,莫不是打算在她伤好些之前,天天都来吧……
将宁犹豫半天,终于还是开了口。
“傅栖迟,你还是到床上来睡吧。”
他原本已经闭上的眼蓦地睁开,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你说什么?”
语气压制的不起一点波澜。
将宁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略微偏了偏头。
“我说,你不如到床上来睡。明日一早你还要赶去上朝,一直睡在软榻上也不舒服。索性这床也足够大,能容得下两人还有余。”
“我们还没成亲,这于礼不合。”他盯了她半晌,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听起来,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她既然松了口,他却似乎不为所动?
将宁理智一下子出走,话脱口而出:“我们连孩子都有了,还谈什么礼不礼的。”
话一出口,将宁反应过来,脸一下子烧红了起来,她刚刚说了什么,怎么听起来这么不矜持?
一向冷静不带几分表情的傅栖迟似乎轻轻笑了声,温和道:“那好吧。”
她明明是心疼,不,可怜他,现在怎么好像是他受了她的逼迫不得已而为之一样?
将宁有些气闷,扯过被子侧身背对着他翻进床的里面去了。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多时一个带着温热气息的身体就躺在了她的身后。
因为她背对傅栖迟躺着,所以没有看见,男人嘴角那一抹轻微的弧度,带着得逞的笑意。
将宁的心一下子有些提了起来。
“睡吧。”他的声音低沉悦耳,轻轻地撩动着她的耳朵。
怎么可能睡得着!
除了小时候和那个不苟言笑的王兄临稹,她就没有哪个男人一起躺在一张床上过。虽然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孩子,该做的事也应该都做过了,可是她失去了记忆,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将宁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这样,她是不是不该说那句话啊……
她努力催眠自己入睡,却发现越是强迫自己,自己的意识就越是清醒。
她不稳的呼吸声泄露了她的忐忑,将宁的身体紧绷着,忽然被一双温暖的手给扳正躺平了。
那双手修长而有力,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的伤口,然后一只手穿过她的颈下,温柔的揽住了她。
整个过程将宁都没有动,被拥入那个宽厚的怀抱里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奇迹般的放松了下来,就好像,她的身体对傅栖迟有种依赖的熟悉感,从心底里信赖着他。
“睡吧。”他又说了一遍,右手轻轻地拍了两下她的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