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义办完差事回来,就听到了梅园亭子中传来一阵阵笑声。
因为烤着炭火,梅园中此处又无风,梧桐倒也不觉得有多冷。
她生动的说起自己年少去过之地的风土人情,“银吕国最往南,还有一个宝岛,那个岛上的百姓自成一派,叫淮夏,又不受银吕的法度管制。他们虽然靠打鱼业为生,但是又物产丰富,岛上的有几个大矿,金矿,以及宝石矿床,那些百姓可以用富得流油形容。最让我觉得十分惊奇的是,银吕内廷竟然没有攻打淮夏,将其财富占为己有。”
敖帝是个很好的听众,接着问道:“那这是为何?”
“因为他们掌握了最好的造船技术,岛屿虽然不打,但是居住在此的都是银吕有头有脸的富绅,即便是皇室也不得不给予一定的脸面。
但是岛上的百姓很是排外,尤其是外邦人士。我记得我刚到岛上的时候,我和师父也听不懂他们的话,只能靠手势交流,起初我们找地方住,表达不清楚,差点被他们抓起来吊在海门的悬崖上喂鱼。”梧桐一副有惊无险的说。
敖帝又是忍不住笑:“亏你还是在南边长大的,你的南语还说不利索?”
梧桐摇头:“我的南语自然是很好的。只是皇姑父您不曾外出过游历,根本不知道整个南部有多大,最东南的南诏国,中间点是银吕国,往西是西元,几个国度虽然通用南语,但是各个部落的语言极其复杂。
说起来在银吕部落的时候,我就见过一个新官上任到当地,不会好当地百姓交流,还被当地的百姓胖揍了一顿。很多偏远的地方,未曾开设学堂,所以一个很本学不到通用语。”
敖帝点点头:“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东郢虽然这十几年盛行文风,我们开设学堂,教育事业也日益旺盛。就拿这三大书院来说,每年都出不少学子,可很多地方的孩童依旧不能上学堂,这个需要抓紧呢!也免得除了想你说说的,因为语言不通,百姓殴打官员。”
“皇姑父英明!您看我就这么一说,连我自个都没想到的事情,您就想到了。”梧桐只是随口一说,他就能想到,这不得不又让梧桐有些刮目相看。
如此看,皇姑父真的是一个好皇帝,为民。不管之后做不做,但是能想到,已经着实不易了。
不远处,珞郡王和太子一同注视着亭内的人,一个个都不曾说话。
良久淳于极才淡淡道:“已经许久不曾见到过父皇如此开怀的笑声了,看来这梧桐郡主真的是分外有趣啊!太子,我们还是不要打扰父皇了吧!”
太子收回视线,“五哥说得是,我们先行回去吧!”
两人这才悄然离去,并没有惊动远处的梧桐和敖帝。
“太子觉得郡主如何?”珞郡王,没有称呼梧桐为世子妃,在他看来,战世子妃的名头还不上郡主。
淳于卞轻笑:“五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子不觉得郡主很像一个人?”淳于极挑眉。
“五哥是说已故的澄皇后?”淳于卞又则呢么会听不出淳于极的意思,只是脸上不动声色。
然而淳于极并没有回答,却是意有所指的说:“父皇若是把郡主当一个晚辈来喜爱倒是很好的……”
随后出宫,和太子分开之后,何正农才问起淳于极:“殿下和太子说这话是要做什么?”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淳于极嘴角含笑,整理了一下袖子。
“属下不是很理解殿下的用意,太子一直想要在争取承王府的势力,自然也是要躺好郡主的。”
“讨好?淳于卞是什么性格人,他为人高傲,会随意低头,即便是再想要承王府的势力,可也不会委屈自己去谄媚承王。更何况郡主已经嫁人,而夫婿还是太子自小就与之气场不和的穆扶歌。既然太子不能和承王交好,咱们不如就帮他一把,让他和承王交恶好了。”
“可这郡主以及已故澄后又有什么关系呢?”
“澄后当年在的时候,有多风光后宫皆知,父皇对她的恩宠是所有嫔妃记起来都不能比得上的。盛宠那么多年,若她当初不是身处后位,只是一介嫔妃,早就被人称作妖妃了!如今澄后的外甥女长得那么像澄后,还和父皇相处得这般亲昵,你说这件事会不会让人忍不住多想?”
随即又道:“再者当年澄后的死因说是难产大出血而死,但是真的事情如何,谁人知晓?太医院医案记录,当时澄后身中有毒,这里面说不定就有别人的手脚,可到底是谁呢,这件事……”
说罢淳于极又笑了笑,有些事情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扑朔迷离才叫人怀疑是谁本事那么大。
“殿下是想让太子和皇后对郡主提防?”何正农总算是听出了淳于极的意思。
“婉后是赢相之妹,出身姿容地位都不比第一任言后差,言后病故之后,守孝三年过去,她身为贵妃一直想着皇后的位置,而且当时谁都认为她是最适合的后位人选。可谁知道又来个联姻,她还是贵妃,等澄后死了,她才走上皇后的位置。费劲先千辛万苦才走到今日,抓住了父皇的心,儿子又做了太子……”
“可是,殿下您也知道,这梧桐郡主是陛下的外甥女,这陛下就算再对已故澄皇后心心念,也不会对郡主下手的呀!”
“谁说不会?自古君王爱美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把自己的儿媳妇抢来做自己嫔妃的也不是没有过,个何况是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外甥女。即便父皇要面子,做不出这等事情,但是绝对掩盖不住他对郡主这个晚辈的喜爱……太子可能没什么,但是婉后这等嫉妒的人,会做什么就难说了。再者老七怎么说也是郡主的亲表哥,婉后一定会替太子提防的。”
“季郡王?不会吧?季郡王和郡主素无往来,承王更是对季郡王没有过交谈。而且陛下为了保护季郡王,即便对已故澄皇后爱屋及乌也没有许他储君位置,还让他远走北境多年。现在也不会轻易打破啊!”何正农嘴上没有说淳于极这是想多了,可心底是这样想的。
“父皇自己心底知道就好,对七弟这般也是他自己当初的选择。老七在朝中什么势力都没有,承王虽然有兵权让人畏惧,可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并不能给老七带来什么帮助。”淳于极点点头,他从小就知道父皇喜欢七弟,但是更明白七弟是没有成为储君的可能。
何正农笑了笑:“殿下只是说两句话而已,却能牵动一个局。能让皇后提防郡主,提防郡主,自然就是提防承王府和战王府。太子这个阻力没有了,殿下倒是可以趁机博取一下郡主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