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勾辩让人传了信给烹露,只告诉梧桐,昨夜淳于初已经来过了!
这结果是梧桐的预料之中,仔细琢磨了一下,她也应该安排一下和表哥见个面了!
和穆扶歌解除误会之后,今日一见倒是比往日更尴尬了。
用早膳的时候,袖月的那头的婢女就来通传,说是王妃相见他们,让早膳过后请他们过去喝茶。说是喝茶,其实就是想问问昨日梧桐回门的情况如何。
洗漱过后,穆扶歌换衣服出来,梧桐看着穆扶歌又是一身墨袍。
“你怎么老是穿墨色的袍子啊?”她忍不住好奇问。
伺候换衣的书生道:“这衣服可是墨丝冰绸做的,冰蚕一年吐丝才只得做成半匹墨丝冰绸。这绸缎的触感色泽更是不用说,只是世子偏喜欢墨色而已,而且也不容易见脏。”
她倒是也听说过冰蚕,长七寸,黑色,有角,有鳞。以霜雪覆之,然后作茧,长一尺,其色五彩。且吐出来的丝,珍贵异常。
穆扶歌这厮的衣服竟然全部都是墨丝冰绸,她忍不住咂舌,真是有钱人啊!
“你喜欢?”穆扶歌问。
他倒是想起梧桐一向用的都是珍稀的东西,该自小在灵鹤宗长大。据说灵鹤宗的二宗主廉越夕是个很能赚钱的商人,所以灵鹤宗这些年来一贯是财大气粗的气派,廉越夕也是个很会享受的主,看来梧桐的习惯或许和那位有道不清说不明的关系。
“漂亮贵重的东西谁不喜欢。”
“书生,回头让绣娘给世子妃用墨丝冰绸做一套衣裳。”穆扶歌回头就吩咐书生。
梧桐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穆扶歌那么爽快就答应了。“书生啊!这颜色做女子的衣裳不大好看,你还是让绣娘给我做一件披风吧!绣上白茶花,那样才好看!”这下她也不客气了。
一同吃早膳的时候,梧桐便和他提及了勾辩结盟此事。
“你和勾辩结交上了?”这是他意外的。
“也算是勾先生自己牵的头。”梧桐只是大约的说了一下自己和勾辩结交的过程,并没有细说其中的一些事。
“你如何就能确定这个人能为你所用,而之后不会在你背后捅你一刀,你大意了!据我所了解,勾辩这个人必定不简单。他能驱使淳于喆这个蠢蛋在房明语此事上出头,但是淳于喆背后的谋臣以及师爷也绝对不会是蠢货。”穆扶歌觉得她这是兵行险招。
“这只能是说明淳于喆那头的人也有他安排的人……”事情不做都做了,她也不能思及太多的事情。
“我问你,淳于喆是谁?他是东郢的四皇子,身上流着淳于氏和霭牙氏的血,他的祖母纯太后不但是他祖母,也是他的姑婆,她母妃是受宠的婷淑妃,外祖父是关裕侯,而岳父是一品军侯平国侯,手握兵权。
能在淳于喆身边安排细作且不被发现,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有能耐。而勾辩作为一个姜国过来的人,来的时间不长,且只是客卿的身份,背后无什么江湖势力或者朝野势力,却能做到如此,他岂是个简单人?还不说他在宫中有多少眼线?他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只怕是他身后还有什么人呢!”
穆扶歌一番解释下来,梧桐只觉得背脊发凉,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这般大意,自己以前学的,看的书都是让狗吃了!
“是我大意了!”梧桐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至少从小到大是这样的。
自小在灵鹤宗长大,女子该学会的,她都学会了,而女子用不着学会的,必兰衣从她从事就教授她所有知识,不管是兵事还是权谋驾驭之术,为臣之道,为王之道,她都会。
辩论的时候也是把人说得一愣一愣,不由的得意了,现在想来以前那都是纸上谈兵,和实战还是有区别的,加上自己沉溺在承王府那女人之间的小把戏久了,也就开始松懈了。
看着梧桐自责,又是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穆扶歌也不好再说什么,“你现在内疚也无什么益处,还不如想想如何揪出勾辩身后的那个人,要知道是敌是友才能继续走下一步。”
“你放心,我这次绝对不会再大意。”梧桐自责过后,开始觉得穆扶歌不愧是兵事鬼才,对朝局这一套似乎也很有见地。
毕竟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个能挑出自己错的人,她一向聪明得无人能及,就算是自己的师父必兰衣也极少能说出她的错处。
“我想勾辩这身后的人必然是个重臣,位置不小。据说那日淳于喆提出让淳于初娶了房明语的事情,在场不少人都赞同这个办法,要解决此事并非只有这个法子,但是能让大多数人都赞同,可见其中还有一个局,可以说是局中局,是有人有心促成你办的这件事。
但是这人有何目的很难说,你自己要多加小心,过几日我出远门,你别自己乱来,重要事情你等我回来再做……”
“你这是担心我?”梧桐轻笑。
穆扶歌看她得意的神色,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觉得你聪明绝顶,这个我认,但是朝歌的朝局可是比你想象中要深,要黑很多。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在,你指望谁救你?
你又不愿你父王涉身其中,是决定好了自己一个人淹死吗?”
不知为何,此刻梧桐心底是一阵的甜蜜蜜。“我也没那么弱好吗!再说了,初灵也在朝歌,危及性命的事情,她不会不管我的。最多我答应你不危险行事,等你回来!”
“我走后,你让她住进来,我也算是安心,一些,母妃那里我会给你说好,你也不必担心有些揪着她住进来的事情不放!”
“也好,这些日子我就专心的想想怎么布一个局,抓出勾辩身后的那个人。另一面我也得好好打理一下我的嫁妆以及手下的生意……”
“你还有生意?”
“这是自然了。”但是梧桐并不愿意多提及自己的产业。
“你那些产业若是不介意,就让淳于彦掺上一脚,他朝歌小霸王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的。要是掺上一脚,又有舅舅护着,是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就算是淳于喆或者太子都不敢对你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