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华突然觉得有些食不下咽。
“你吃吧,”他搁下筷子,勉强笑笑:“我还得回家跟母上大人报告报告。”
晚上,贺云承回到程氏别墅。
没了那女人的东西,别墅里真是干净又整洁,将车钥匙扔在桌上,蓦地,却扫过钥匙扣上的平安符坠件。
这件坠件,还是六年多前程安然送给他的。那时,他刚买了人生中的第一辆车,提车回来后,程安然硬是将它挂在自己的钥匙扣上。再后来,他的车换了一辆又一辆,这平安符却一直被程安然挂在他用的钥匙扣上。
“云承,呐,这是我给你做的平安符,还找大师开过光的,准能保你平安。”她的话还在耳边,人却……猛地,贺云承突然从回忆中惊醒,他在干什么?
……回忆那个女人吗?
薄唇紧抿,看着车钥匙上泛旧的平安符,贺云承眼底倏地闪过一丝恼怒。
一把将它扯下来,丢进垃圾桶里。那女人的东西,他才不想碰,一看到,就觉得恶心。
或许是日有所想,夜有所梦,这天晚上,贺云承第一次梦到了程安然。
梦里头,那女人跪在雨里,哭得分不清眼泪鼻涕还是雨水。而他和程安然的父亲,就站在走廊底下看着。不,这不是梦,这是往事重现。那年调查清楚后,贺云承便将真相告知了程安然的父亲,为了安抚他,她父亲才罚她跪在雨里。
蓦地,场景转变。
新婚大红的被子上,程安然赤条条躺在上面,她的手脚都被捆绑住,而贺云承自己拿着一件道具,毫不留情将她撕裂……血,缓缓流出来,染红了她白皙的皮肤……
然后,又是一变。
救护车的鸣笛声呼啸而过,他自己躺在担架上,浑身是血。……“Rh阴性血血库没有了!怎么办刘医生?”嘈杂人群中,一个小护士的声音传来,贺云承的眼皮剧烈的抖动,而后他听到程安然的声音:“我是Rh阴性血,我来救他!”
呼、呼……呼……!
贺云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满头的汗水黏腻在身上,窗户没关,冷风吹进来,他打了个哆嗦。
梦里……前两个场景都是真实的,但第三个,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到底是真的?还是他自己想太多?
抹了把头上的汗水,贺云承打开灯,起身将窗户关上。
沉沉的夜色下,别墅周围寂静无声,他站在窗前,极目远眺,却什么都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