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乱的碎木石块之中,心荒大师淡淡的影子抱着李道玄缓缓走了出来!
众和尚心慌意乱,无不跪伏在地。
心荒和尚淡淡的影子发出了微弱的金光,望着刚才那黑光离去之方微微摇头。再低头看了李道玄一眼,手掌伸出,就那样穿过了李道玄的肉身,在他体内摸索着破碎的经脉,口中再叹一声:“魔由尔生,也得由尔来解啊!”
心荒和尚修补完李道玄的经脉,放下了李道玄,望着跪着的一众和尚,口中再念道:“诸位师兄,小僧这就要去了!”
那跪拜的和尚之中一个有些灵根的便高声问道:“大和尚要去何方?”
心荒和尚哈哈大笑,口吐偈语:“我本求心心自持,求心不得待心知。”
和尚说罢便含笑坐下,对那刚才询问的和尚招手道:“要去西方!”那刚才询问的和尚也是面含微笑,走了上来,握住心荒和尚的手,诸僧便见一道金光耀眼,抬头再看,地上再无人影……
李道玄自昏迷中醒来时,正躺在一间干净的禅房中,耳听到禅房邻房里传来诵经之声,不禁晃晃脑袋,自己这是在哪里?他如此想着,还沉浸在那佛珠幻境之中。
正自想着,感觉丹海有些暖暖的,下意识试探一下,赫然发现周身经脉已经恢复了,正自运送着丹海冥力。
他愕然之下转头大声道:“大和尚,是你帮道玄修补了经脉么?”他连问三声却无人应声。
此时一个悠悠的声音传来:“公子,心荒和尚在幻境中触动了天劫,已经坐化了!”这声音不远不近,正发自李道玄怀里。
他急忙伸手入怀,却摸出了一个泥娃娃出来,手一抖差点扔了出去。那泥娃娃眉目宛然,开口继续道:“那心荒和尚改天换命,为了救老夫不惜引动七道天劫。以他的修为,本可以再支撑些时间,但为了对付黑暗如来,大和尚只得借天劫之剑的力量,却不得不提前坐化了!”
李道玄仔细打量着这泥娃娃,正是幻境中看到的那一个,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是从何处来的?难道出了幻境还能生存?”
那泥娃娃在他手中一笑:“公子啊,那****在长秋监中和相思姑娘说着话,被这心荒大和尚的佛珠吸了进去,那和尚可没什么好心思,他是要在坐化前,拼着一己之力试图抹去公子体内的血脉。”
李道玄打断他:”大和尚为我驱魔,怎么是不安好心了!你刚才说他为救你才引发了天劫,你这妖物怎得不识好人?“
泥娃娃自他手中跳下来,背负双手,极为古怪的走来走去,摇头道:”公子,相思姑娘在冷香院中跟你说了一半,正说道最关键之处,这和尚便将你引入了幻境,那是怕你听到了真相!“
李道玄将眼前发生的一切抛出了脑海,闭目沉思起来,那日姐姐说自己身负的血脉之中有个触动仙魔之争的大秘密,似乎还说自己身负着什么使命一般,他当时只当相思姐姐过于激动,此刻才有些明白过来。
那泥娃娃却继续说道:”公子你已知道,自己身负冥界与天子的血脉,但这冥界血脉之后还有一个极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说出来,恐怕整个仙魔修士界就要塌天了!”
李道玄伸手将泥娃娃拿到眼前,低声问道:“你知道什么,就赶快说出来,某已经厌烦了你们这些人故弄玄虚一般的话语了。”
泥娃娃摇头道:“公子,我也不知道这个秘密,但我知道,无论仙道还是魔道,都是不愿意你知道这个秘密的。这天下只有相思姑娘一个人知道。”
李道玄默然不语,只觉太过匪夷所思,不管相思姐姐知道什么秘密,自己早晚都要知道的。
他沉吟了一会儿,望着那泥娃娃笑道:“你这泥胎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说自己的来历,我便将你抛到水中化了去。”
泥娃娃抬眼望着他,沉声道:“公子可以叫我小鱼儿,我的来历嘛,以后自然会告诉你,公子不要小看某了,将某带在身边,自可以为公子省去不少麻烦。”
李道玄哼了一声。那自称小鱼儿的泥娃娃却沉声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公子可曾有子息?“
李道玄心中一痛,实在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只低声问道:“你这妖物问这个做什么?”
那小鱼儿泥娃娃低头想了一下,这才说道:“在那幻境之中,公子被心魔占据,化作了骨船上的魔头,以自己的一滴精血喂出了一个大黑暗如来真身,以某看来,那黑暗如来带着公子的血脉,那是公子的孩子呀!”
李道玄心中自然就想到了北门观殒身的碧桃母子,心中愈发郁闷,沉声道:“是曾有个孩子,可惜没有养住!”
泥娃娃仔细听着,忽然长叹一声:“公子错了,如果那孩子没有存活,你的心魔不可能召出那黑暗如来,那孩子必定还活着!”
李道玄听到这里身子跳了起来,一把抓住那泥娃娃,惊喜道:“你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