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瑶女帝坐在床沿上,双手紧紧抓着被褥,眉头也越皱越紧了,仿佛此时被她拧成一团的被角。
显然,今日回来,她也察觉了这天琴宫的不对劲,如今她重伤之躯,难以动用修为,这整个天琴宫里,她竟不知道要信谁,现在唯一能够信任的,竟然只有眼前这个男子,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和萧尘在一起,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分开了。
而萧尘今日自是也看出了这座天琴宫的几分端倪,紫气祥瑞下,却处处暗藏着云诡波谲。
“女帝……你刚才,可是看出什么来了?”
“你也发现了,天琴宫……确实有问题。”
天瑶女帝坐在床沿上,眉心深锁,而萧尘站在一旁,这回好了,本以为回了天琴宫,就算没事了,但现在看来,似乎事情才刚刚开始。
“我总觉得,你那几个徒弟,有问题。”沉默了一会儿,萧尘开口说道。
“连你都看出来了……”
天瑶女帝忽而凄然一笑,缓缓说道:“刚才那两个,不是颦儿和霜儿……”
“那是谁?”
萧尘眉心一凝,至于那两个活泼可爱的少女,他倒是没有看出什么太大的不对劲,他所看出来的,是那个叫做“敖冶”的大弟子,此人总他给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天瑶女帝摇了摇头,满目凄然地道:“刚才那两个,不是我的颦儿和霜儿,真正的颦儿和霜儿,可能……已经死了。”
“什么?”
这回,萧尘也不由脸色微变,颦儿和霜儿,分别是她的二弟子和三弟子,这回倒好,一回来人都没见着,直接死了?
“那刚才那两人又是谁?”
“不知道。”
天瑶女帝依旧摇头,她自己的徒儿,哪怕是三年未见又如何?难道她自己还认不出来了吗?
就算对方假扮得再真,就算她再是受了伤无法动用修为,可是师徒间的情谊,又岂是时间能冲刷的,再是演技高明的人,当中深情,也难以尽数演出。
就像萧尘一样,倘若一个假的凌音站在他面前,也许一两句话他分辨不出来,可慢慢的,总会有所察觉吧?
这世上什么都好演,偏偏感情最难演,有时候越是去演,反而欲盖弥彰。
尤其是刚才她和萧尘那一段戏,可谓亦真亦假,令“颦儿”和“霜儿”这两人,却完全不知如何去演了,越演越是拙劣,就连一旁的敖冶,最后都看得隐隐变了脸色。
“如此说来,问题出在你那大弟子,熬什么夜身上了。”
萧尘看着她,果然如他先前所想,他刚一进来,第一眼看见那个敖冶,就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人,分明女帝才是这里的主人,可为何那些“天兵神将”,就连天琴宫那些长老,也都一个个站在敖冶身后,一个个畏首畏尾,好像敖冶才成了这里的主人一样,敖冶向女帝拜礼,他们才跟着叩首行礼,敖冶若是不拜,那他们是否也就不拜了?
“嗯……”
尽管天瑶女帝不愿承认,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看来她离开的这三年,尤其是她“出事”之后这一年,天琴宫发生了剧变,如今这个敖冶,已经不是当初她那个弟子了,已经完全变了,看她时的眼神,完全变了个人,就算再演,也演不出从前那个徒儿半分了。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敖冶就算努力掩藏,可以骗得了萧尘,但是逃不出她的法眼,此人,可能已经踏入道境了。“他可能……已经踏入道境了。”
“你说什么?”
萧尘更是有些始料不及,这回就难办了,道境强者,绝非他现在所能抗衡的,就算有独孤天下的神魔躯也没用。
独孤天下的神魔躯固然再强,刀枪不入,可他的元神始终难以承受一个道境强者的轰击,就算藏在独孤天下的神魔躯里,也必然受损,弄不好连独孤天下的神魔躯都让人给抢走。
“嗯……”
女帝坐在床榻上,长吁短叹,摇头说道:“今日刚看见他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可是,他不会这么快踏入道境,他连劫都没有受,怎么可能踏入道境?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萧尘神情凝重,似乎很想听见女帝说,敖冶其实并没有踏入道境,这样的话,那就还有一线机会,可惜往往事与愿违。
天瑶女帝道:“三清紫气丹,至于三清紫气丹是什么,以后我再慢慢与你解释……敖冶,他必然是偷吃了三清紫气丹,现在才踏入一种‘伪道境’,没有受劫,便不能真正算作踏入道境,但他现在的实力,确实和道境一重之人,有的一拼……很强。”
听闻,萧尘脸上颇有怨怪之色:“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天琴宫里?”
“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