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找上门的时候,打开郑禧和儿子暂住的客卧衣橱,搜出来整整七斤毒|品。
这件事上了电视,闹得人尽皆知,采访里郑禧哭的声泪俱下以头抢地,说自己孤儿寡母,没有管教好孩子云云,镜头一扫,带过了站在客房门口,脸色苍白的虞安。
那年她初三。
从那以后,学校里躲她的人上到老师下到清洁工,天天有人写匿名纸条劝她早日滚进戒毒所,家里犯罪还有脸来上学……她一张张收起来,放学往垃圾桶一撂,全当没看到。
虞安转头就把郑禧赶了出去,她拎着一把菜刀,把郑禧的行囊踢了出去,把人逼到了门外,说要么同归于尽,要么滚到天边,别再让她看见。
时隔快九年,噩梦竟然重现在眼前。
她拿着手机,一脸阴沉地拉开了门,正准备穿鞋,低头却看见了一双黑色布鞋,一路顺上去,那张饱经风霜的熟悉面容挂着一脸苦相,哀切地看着她。
狗成那头还在说着什么,虞安径直摁断了通话键,踏出门外,把门半合着堵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郑禧。
“什么事?”
出事之前,奚清楷倒数第二次出现在新闻上,是因为事业上迎来了一个高峰。
一是霂远集团以3。5亿美元收购了申城江边的费尔蒙酒店,二是以远超其本身价值的三千万买下了一个创业期的公司。
霂远于大部分人来说,留下的印象就是起家颇早的私营企业,作风低调,第一次弄得全城皆知、震动商界,正是拜这新闻所赐。
新闻播出当晚,合伙人付明浩十分兴奋地扑到了他办公室的沙发上,闭眼满意地听着背景的新闻音,在沙发上滚了两圈后,四肢舒展地长舒一口气:“我操,总算他妈告一段落了,以后不用再累死累活了,再多一天我都得死的透透的……靠,不提了,走走走,Vincent那边说让你去庆功宴呢,新收的那刺头也去,你不就是为了那个人才硬把他的公司挖来吗?”
等了很久,付明浩没等来回答,只等来了偌大的办公室悄无声息地暗了下来。
奚清楷从窗前离开,调暗了感应灯,走到衣架旁边,取下深灰色的大衣挂在臂弯里,声线淡淡:“你去吧,我没兴趣。”
付明浩在沙发上半支着身子,抬眼时看见倚在墙边的男人取下细框眼镜,低头细细擦拭,雾一样的淡色暖光打散在他身上,斯文禁欲的绝色下裹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性感。
他暗自操了一声,刚想撑起身子,不料手滑了,从沙发上直接滚了下去。
“我警告你——”付明浩艰难地拒绝了奚清楷伸来扶他的手,一脸警惕地抵御诱惑:“色|诱也没用,分成我不会让步的。”
“滚。”奚清楷的手压根不是朝付明浩伸过去的,他单膝跪地,俯身捡起了掉在沙发下的什么东西。
捡之前他扔了块手帕盖住,所以付明浩也没看清他捡了个什么,随手放进了西装内衬的兜里。
付明浩的性取向是双,十年前他们在码头边刚认识时,奚清楷就知道了。
不过这么多年合作相处过来了,付明浩是嘴上说说还是真动了心思,他还是能分清的。
付明浩要是后者,他们不可能在一条船上绑这么久。
付明浩从地上爬起来,之前脸上混不吝的调笑神色淡了些,他坐在沙发上,两手张开搭在边沿上,看着奚清楷的背影。
操,这人的腿长分他点多好。
一米七五的付明浩混乱的想了一下,忽然站起身来,大步朝奚清楷走去,在他开门之前堵住了路,随之一手按着奚清楷的肩,一手伸进他西装外套的内衬口袋里。
奚清楷站着没动,任他拿走。
两条红杠。
付明浩摇了摇手里的验孕棒:“是盛时那个女学生?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去那边?”
奚清楷抱臂靠在门上,眼都懒得抬,只有唇角似有若无地一翘。
“唉,你有点分寸,别成天见的给自己惹事,我们是绑在一条绳上的,”付明浩定定看着他,“我是爱玩,但我绝对不会玩出人命。不要把风险留给自己,你知道那些女人是怎么抱着什么目的接近你?你准备怎么解决?”
奚清楷接过付明浩手里的东西,干脆地一掰,将断成两节的验孕棒扔进了一米外的垃圾箱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早知道他这人的脾性,但为什么,还是忍不住。